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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63 画展(2 / 2)


“是吗?但白部长您讲话的口音是北京这边的儿化音呀。”

老白笑了:“你不光眼力可以,耳力也可以。我是大连人,但是在北京长大的。所以现在讲的是北京这边的官话。”又想到什么,老白叹了口气:“我父亲倒是讲的一口地道的东北话,他也是个古玩藏家。从前在大连还有一条古玩街。”

沈悦顿时张口结舌――大连,有一条古玩街,姓白……难道老白是白延庆的儿子吗?这么巧啊!万常青杀死的白延庆有个儿子,儿子到了北京这边当了鉴定师……但是说完这句话,老白就没了下文,让她回去工作了。

不过,这个发现算是意外之喜。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去找杜以泽,想更加了解一下白家的消息。

但是杜以泽不在,还是徐楠接待的她。沈悦就坐下来等了等,眼光无意间扫过他的桌案,看到一封印着鸢尾花的信封里面,露出来半张入场票,标题是某某画展。举办的位置离这里不远。她还不知道小泽对画画也有兴趣,于是多看了几眼,刚好小泽来了。

“姐姐,什么事?”他一进办公室就关上门。

“博古斋有个鉴定师姓白,我想知道他家的详细情况。”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道:“白延庆的案子还有一些疑点,我想调查个清楚。一来,最好找到证据,让当年的陈案尘埃落定。二来,或许可以找到其余有价值的消息。”

“帮忙可以,但是你不准乱来。”杜以泽严肃道。

“好的,我不会乱来的。”她站起来,踮起脚尖:“你也是,这几天在你家别墅里面请客,也别和任何女人乱来,小心我会吃醋的。”

说完印上一个吻,杜以泽显然很享受这个吻,伸进舌头,辗转了一会儿。才回应道:“知道了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哪个女人都不及你漂亮。”手从颈后的衣领里伸进去,她惊呼,冰冷凉的感觉一下子从后背绕到了前面,抓住她的一点嫣红。

“小泽,你做什么?”她娇喘。

“姐姐,你还是这么敏感。”杜以泽好整以暇:“昨晚想不想我?”

“才不想,你走了正好,没有人打扰我睡觉了。”她别过头去,耳根子都红了。

“啧啧啧,女人最喜欢口是心非。”杜以泽一眼看破了她的秘密,又笑道:“姐姐,后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说完,他把手抽了出来,还带着余温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抚摸了一遍她的容颜。

这样亲密又心领神会的感情交流,比在床上更加默契和甜蜜。她觉得,有这么一个男人爱着自己,不沉溺爱河不可能。

亲热了半个小时,她才出来。

到了傍晚,杜以泽先下了班,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目送他的兰博基尼远去――那明亮的灯光呵,请你为我爱的人照亮一切黑暗。

走出公司大门,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到那一张画展门票,于是,转道去看了看。这画展真的很近,五分钟的车程就到了。票价80元,她是现在画展唯一的参观者。大概在这浮华的都市当中,艺术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

先看到一些国内海派老画家的作品,再是一些西洋画匠的作品。东西的水准都挺一般,她只是走马观花地略过,直到一个角落。

这里挂着现当代的一些年轻作家的作品。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小画家。

然后一副名叫《晚宴》的画,就这么情不自禁地闯入了她的眼眸中。这一副作品采用了西洋写实派的画法,绘画技巧运用的相当纯熟。然而,真正触动了她的,是画上的一个背影――穿着西装,端着高脚杯,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在一大群白人当中十分显眼。

不用说,她就知道这是一个人的身影。然而,却如此如此像杜以泽。

相似到,她以为这是谁不经意给小泽的背景拍了一张照。然后,目光下移,她看到了这幅画的作者――孟莞。画的题目是《a little boy》。她不想再去看第二遍,出了画展。她就吩咐了专程的司机:“带我去杜家别墅。”

“林小姐,少爷让我把您带到北京饭店。”

“我有事要和少爷说一说,说完了我就回饭店。”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而她坐在车后座,撑着头在苦恼――从前上英文课的时候,老师教育过她:小悦同学,a little boy这个词组带有感情.色彩,不仅形容这是个“小男孩。”还表达了自己“喜欢这个可爱的小男孩。”

为什么孟莞偏偏画了一幅画,把杜以泽的背影命名为这个名字,她要弄清楚。

很快,司机就到了。她绕了个小道,从杜家的后门进去的。但是还未到达那地儿,她就看到了杜以泽――他站在偌大的城堡天台上,周围是纷纷扰扰的红男绿女。原来,舞会已经开始,周围的嘉宾如云。但是没有她的入场券。

然后,一个漂亮的,精致的少女走了出来。沈悦认识她,报纸上常常和杜家扯在一起的女人――孟莞,哈佛的高材生,名门闺秀。杜以泽转身,端着红酒杯,和孟莞聊天。他夕阳下的背影,真的可以称作为“漂亮的宝贝男孩。”

不不不,是男人。她的宝贝男人,也或许是别人的宝贝男人。

一瞬间,她非常讨厌自己是林悦,而不是沈悦。她本来也很漂亮,比这女孩漂亮许多。她也很有钱,有钱到一辈子都不用为赚钱发愁。她家也很有势力,每天所要做的是驾驭那些店铺庄子,诸多杂事,自有用不完的仆役奴才听她差使。

然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连现在他的晚会开始了。她走过去,和孟莞一样和杜以泽举杯说笑的资格都没有。于是,她悲凉地笑了起来――爱情真的是不可思议的东西。从前,就算到了如何的境地,她都不想主动伤害任何人,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恨孟莞,以及嫉妒所有参加这一场晚会的女人们。

但是她是沈悦,不是街边的泼妇,所以,她不会吵不会闹,而是悄悄转身而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此时夕阳下,偌大的天台上已经照耀了霓虹,许多参加晚会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杜以泽选了华尔兹的哪一首圆舞曲,也和她无关了。

回到北京饭店,沈悦没有失眠――回来的路上配了安眠药,她可不想再精神不佳下去。

第二天上班,她习惯姓地跟上司们一一打招呼,但是笑的时候,却发现笑容已经僵硬了。好在她谦虚的态度,解决了所有的尴尬。但是回到办公室,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居然是硬的――原来,自己都厌恶这种假意奉承的日子了是么。

她不想对任何人笑,不想明明杜以泽在身边,却要处处避讳他那伟大的“名字”。更不想自己的爱情无法见到光明!

但是身份地位学历以及可悲的孤儿身份,注定了她举目无亲,以及攀爬荣誉的梯子到处都是坑――假如这是命,她不想认命,她不是奴役,沈家家主骨子里就没有奴隶的奴性!

呼吸急促又缓和,她深吸一口气。沈悦,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光靠鉴定这一项才能,还不够立即出人头地。不过爷爷教她的不仅仅是鉴定,还有许多的东西……不不不,知识也好,才华也好,别人也有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走正当的道路已经是死胡同。

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别人没有,单单自己有呢?

她想到了这一双眼睛――鉴宝灵眼有时候很麻烦,但是如果要快速出人头地,说不定,这才是最快捷,最方便的办法呢。

至于办法,也很简单――攀龙附凤呗。当初爷爷在世的时候,还想把她举荐给民国的财政大臣孔祥.熙的夫人宋霭.龄当义女,为的是为以后走“上流社会”打通关节。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见识了上等社会的女人,是如何自谋生路的。

想到这里,她嘴边的笑容,一点一滴冷了下去――对,沈悦死了,但是沈悦的灵魂不死。当初走的路子,现在我也能做得到。看看吧,是命硬命不好我只能认命。还是奋起反抗,夺回一切失去的光彩,让别人知道她的厉害。

怎么做,已经心中有数。只要计划得当,基本没有什么风险,还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下定了决心,她收拾了所有的心情。然后,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上网寻找北京这些年和古董有关的“疑案”。

搜索关键字:北京,独生女,独生子,遇害,逍遥法外,死因不详,大亨,名媛,悬案,珠宝古董,著名人士……结果,还真的给她搜索到一个十年前的旧案子――死者是一位才八岁的小女孩,凶手至今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