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是难受吧？”纪允文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先开口问道。

程如雪手顿了下，随即又抓了一把沙子扬开，“嗯，肯定是难受的。陈宽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是有一些责任的。我教了你们很多，很多东西都可以引导着你们朝着我希望的道路走，你们也都做到了。”

“唯一我没有刻意去打磨的就是你们的心性，我怕过犹不及，我以为你们自己可以驾驭，以为你们都能处理好那些负面情绪。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了纰漏。我刚才就在想，是不是我错了？”

程如雪眼中罕见的带了一分的迷茫，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

她一直都是目的性很强的人，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弊大于利。

但当陈宽这件事出了后，她除了愤怒和震惊外，还有一些自我怀疑。

“你说，当初要是我不这么放任，要是我在知道陈宽有些不妥当的情况下，能够及时采取措施，是不是就没了今天的之事？他是我带出来的菜鸟，我是他的教官，类似于老师一般的存在。结果却是……我的学生，想要我死。一想到这个，我这心里还真他妈怪难受的。”

程如雪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头放在了纪允文肩膀上。

她的想法，没有和李建斌说，却可以和纪允文毫无顾忌的说出口。

“没有如果，当初是谁也回不去的，假设都是没用的。事已至此，你想那么多也是无用。陈宽错了就是错了，你有内疚自责也无法减轻他心思歪了的事实。”

对于程如雪，纪允文还是十分了解的。

她这么问他，要的不是他安慰她，说一些不是她的错之类的废话。

虽然，在他看来，她真的没有错。

可那不是她想要听的，他也不屑于说。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菜鸟这么多人，心思重的也不是没有，可谁如同他一样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存在，不过他是需要被自己的良善良知镇压着的，是他起了歪心思，才会将恶魔放出，打败了了他的良知。你应该庆幸，没有将他留下。否则……”

他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要是陈宽留下，突然在战场上掉链子，那真的就是酿下大祸了。

在狂战人心中，在这世上，除了高于人命的国家利益外，在没有比人命更加珍贵的东西。

他们什么都能接受失去，唯独不想接受生命的离开。

这么一看，陈宽早些犯事，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程如雪也不过是一时的没有想开罢了，听完纪允文的话一想，也就释然了。

“我也是的，真不知道我在这矫情个什么劲。我怎么不想想我带了那么多菜鸟，怎么就陈宽心歪了。我该检讨的是我这双眼睛不够亮，而不是我的训练方法才对。”

“你说的很对，来，我给你擦擦眼睛，让你的眼睛更加明亮一些。才能一眼看清楚那些不妥当的人，防患于未然。”

“你可拉倒吧，你的手上都是沙子，给我擦？可别给我擦成沙眼，别说更加明亮了，想要看清你都成了问题。”

“你看你，咱们还没怎么样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这要是以后我老了，你会不会看我一眼都觉得眼睛受到荼毒了啊！”

“这话你就错了，就凭你这张脸，我一定不会觉得受到荼毒。这人啊，小时帅那是小鲜肉，大了帅，那是大帅哥。这老了嘛，也是个帅大叔帅爷爷。我这人还是很颜控的，只要你的颜值在，我就爱看。”

“那好吧，我觉得我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如何保持我帅气的脸，我得让我老婆每天看着我得脸，都能心情愉悦啊！”

两人玩笑说了很多，最后程如雪也觉得这样的对话幼稚的不行，却又控制不住乐在其中。

她只能承认，在喜欢的人面前，智商会退化成三岁不是没有道理的。

“语文，谢谢你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