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斌目前最怕的话，就这么被程如雪说了出来。

他坐驾驶位上，有些无措。

但这样的情绪只有一秒，他很快就恢复如常，“语文啊，他被警方那边暂时给借走了，今天要一直配合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你在说谎。”程如雪声音平板，不带一分情绪，声音却直直的砸到了李建斌的心里。

他忽然有些哑口无言，她都被打击成这样了，还能看出他在说谎？

“你的神态，出卖了你的心虚，哪怕只有很快的一瞬，可我们是多少年的战友了，我能看出来。”程如雪声音在大雨中有些模糊，李建斌却还是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他脸色变幻一瞬，一看程如雪还在雨里，就赶紧从车上跳下来，几步跑到她身边，将她推到屋檐下面。

“你这病才刚好，身体还没好透。在淋雨，你不要命了。赶紧先回宿舍换身衣服，洗个热水澡再说别的。”他嗔怪着，一半是真的心疼担忧她，一半也是在转移话题。

“你在瞒着我什么，语文在哪里？”程如雪一直在看着他，目光执拗。

李建斌见真的瞒不下去了，才一咬牙道：“他失踪了，就在那个实验室中还有个暗道，当时是语文留守那个暗道。但是他不见了，通讯工具也丢在了暗道里，附近已经搜寻过了，没有见到人。”

他隐瞒了现场有开过枪和血迹的事情，说着话时也不敢看程如雪眼睛。

“我要去找他！”

程如雪语气平平的说了句，然后就往雨里走。

看样子是要上车，去回许清歌家，找寻纪允文。

“你疯了！这么大的雨，天又这么黑，你能找到什么？而且队员们都搜寻了附近了，没有找到。我已经让人去调那附近所有的监控了，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李建斌一把把她拉回来，在她耳边大喊着。

程如雪却比他更加激动，她一把将他给推开，神情瞬间从木然到疯狂，“那你倒是现在把他带到我面前啊！我现在就要见到他，现在马上！不是什么时候找到，也不是没有期限的等待！”

她大吼着，在推李建斌时，手中的合照“啪”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她愣住，看着相框上的玻璃被摔得粉碎，她条件反射般蹲下身子就去拿被雨水冲刷着的照片。

她的手刚无所顾忌的伸过去，就被锐利的碎玻璃划伤，她丝毫不在意，依旧伸手去拿。

李建斌一把把她的手打开，捏住相框抖落了两下，将碎玻璃都抖掉，将里面照片拿了出来。

又走到车边上，一把将门打开，伸手将湿淋淋的照片贴在了玻璃上。

然后又下车，将程如雪又拽回了屋檐下，郑重又坚定的道：“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语文找到，给你带回来。”

程如雪看着他，“我想现在就见到他！就想现在！”

李建斌咬着牙，看着她近乎疯狂的目光，一字一句开口，“现在，他不在，我带不来！可我保证，我一定会将他给你找回来。这会，你先回宿舍换干的衣服，然后等消息！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前面说的话都很硬朗，每个字也都掷地有声。

可到了最后一句，却带着软弱和几分祈求。

“不行！”程如雪眸子渐渐发红，清明一点点的褪去，“我需要语文，只有他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一些。可你告诉我他失踪了，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为什么瞒我到现在。我一直忍着不找他，就是为了顾全任务，甚至我都不敢提他的名字。我就怕我一提，我就立刻想见到他。我在顾全这是在任务中，我想要他安生的执行好这次任务。可你却告诉我，他丢了！”

她嘶吼着，手指还在滴着血，她却好似是感觉不到疼。

“你们还瞒着我，一直到瞒不住我才说。是不是我要是不问的话，你们就一直能瞒我到天荒地老？你们这一群混蛋王八蛋！”程如雪脑子里面的弦快要断开，她狠狠盯着李建斌，眼神凶狠。

“细节，我要所有的细节！”她就算是这会伤心至极，却也知道当务之急不是骂人，而是如何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