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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信念不再

289信念不再

日本东京。

苏依雪被致远抱走不多久便醒了过来,泪眼婆娑。“致远,跟姐姐回中国好不好?”

致远摇头,眸光坚定:“姐,江业诚和江美琪还没有死,宁静不能白死。”

“致远,我记得我们从小都喜欢看武侠剧,里面常说一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吧!”苏依雪坐在床上劝说致远。

致远不点头不摇头面无表情,转身去倒了一杯开水,递给苏依雪。

“致远,听姐姐的,你不应该背负这些东西。跟姐姐回中国,陪在爸爸的身边!爸爸需要你,姐姐也需要你。”

“姐,当初你为了替爸爸治病,是不是委身于冯擎苍?他现在还在要胁你是不是?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致远双手握住苏依雪瘦小的肩头,如同一个高大的男子汉一般,挺身而出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姐姐。

苏依雪摇头,痛苦地摇头,双手捧着开水杯,勉强的用杯子传给她的一点温度温暖着身体。

“姐,你到这个时候还在包疪他,到底为了什么?”致远仍然不解。

他毕竟只有十六岁,思想还是单纯,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致远,对不起!”苏依雪痛苦地道歉。致远,宁静,姐姐对不起你们,姐姐放不下,放不下冯擎苍。

“你没有对不起我,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是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你自己。姐姐,我长大了,可以好好地保护你了,你不用再委曲求全,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致远奋力地甩开苏依雪的肩头,皱紧眉头,站到窗前,看向窗外。

屋外,柳枝深绿,随着浅秋的风疯狂地舞着。

冯擎苍终于按捺不住,又从酒店折回来了。

深田家族的人倒也没有拦他,知道他是小小姐的好朋友,让他去了苏依雪所在的房间。

看到冯擎苍出现在门口,致远立即挡到了门口,如同门神一般:“你来做什么?听不懂人话么?”

“我来接雪儿回家!”冯擎苍比苏致远的身高高一些,语气也比致远的更加冷咧,气势上竟然压过致远一头。

“你有什么资格?因为姐姐曾经是你的情人么?”致远气愤得口无遮拦,完全忘了要照顾姐姐的情绪。

苏依雪听到致远的话,直感觉椎心的痛,紧蹙秀眉,双手紧紧扣住玻璃杯,竟然用力地将玻璃杯挤碎在了手心,水洒落在床上,玻璃碎片陷进肉里,血也顺着水落洒在床上。

致远惊呼地大喊:“恭子,恭子——”然后横抱起姐姐往外跑。西稻会有医务室。

冯擎苍也一路追过去。

包扎完毕,苏依雪面无表情。

“姐,对不起!”致远道歉。

苏依雪摇头,脸上冰冷一片。

“姐,我不是有意的!”致远再道歉。他却不知道,每说一句,每提一次,都如同拿着刀子在割苏依雪的肉,剐她的心。

恭子立在一旁,看着小小姐伤心绝望的样子,看到她因为致远的话而揪心的样子,她立即蹲到苏依雪的面前:“小小姐,不要伤害自己。你知道吗?你来的时候,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不停地喊着冯擎苍,擎苍,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后来,山木先生看不下去,让人给你打了安定,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再醒来的时候,才变得平静。后来,山木先生让你嫁给日本皇室明治北也,我想你不会答应,可是,你竟然答应了。高老师因为你答应嫁给北也,几天都不和你说话。我不知道你承受了什么?你又在成全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爱着什么?”恭子眸子噙着泪,抬起头来看着冯擎苍,冯擎苍正感动得眸子泛红,走近苏依雪,淡而沙哑地喊,“雪儿——”

致远破天荒地没有再拦着,他被恭子声泪俱下的控诉怔住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姐姐爱着这个间接害死二姐的男人,他要阻止吗?如果阻止,大姐将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如果不阻止,自己又如何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他无助了,无措了,不知道怎样是对?怎样是错?

一年前,这个男人听到了姐姐的死讯,设法让江业诚进了监狱,再后来,江氏矿业被何氏所夺。

虽然是江业诚罪有应得,但是这个男人也算是替姐姐做了一点什么?只是,为什么不让他死?如果让他死了,他现在或许还可以接受他,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日子,他愿意叫他一声姐夫。

致远仍然觉得痛苦,看向姐姐。

苏依雪的手已经被包裹得如同戴着两个拳击手套一般臃肿。眸子仍然挂着哀伤,看到致远在看她,她微微抬起头来:“致远,对不起!”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从来没有与冯擎苍认识,宁静不会死,致远也不会在心理上承受那么大的伤害,现在更不会成为西稻会的七强选手。

“姐——”致远难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致远,跟我们回中国!”冯擎苍看着致远,眸光坚定。

致远抬起头,迎着冯擎苍的眸子。冯擎苍没有半点退缩。

然后,致远转过头去,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不是该恨他吗?可是,他是姐姐所爱!

最终,他走了,独自走了。

留下冯擎苍、苏依雪和恭子,他知道,这个男人会替他照顾好姐姐。而他,依然决定留在西稻会,他需要借助西稻会的力量,只是,他突然不知道,他不再找冯擎苍报仇,江业诚又关在牢里,他留在西稻会还有什么意义?当他报仇的信念一昔之间瓦解,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来日本到底为了什么?

只是走在深田家族深深的庭院,看着柳枝飞舞,看着荷塘上波光粼粼,看着鱼儿欢快戏水,看着西稻会的成员挥汗如雨地练武,而他,俨然成了一个没有魂的人。只是失落地朝前走。

思念如潮水般袭来,爸爸,你还好吗?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终归,他只是一个敌不过年龄的孩子。

纵使,宁静过世的那一天,他都坚强地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