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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第37节(2 / 2)


  萧矜见状乐得不行,起身去揉了一把她的脑袋,说道:“雨天地上潮,这地上连地垫都没有你打什么地铺?我说睡一起就睡一起,两个大老爷们扭捏个什么劲儿。”

  她还想说什么,萧矜用话堵住,“好了别废话,水在何处,我洗漱一下准备休息了。”

  她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这房屋比不得舍房,是泥土地,混着雨水踩来踩去显得有些泥泞,她就算忍得了脏乱打上地铺,萧矜也绝不同意。且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再把萧矜赶出去让他自个回家,也实在太过狼心狗肺。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了别的办法,陆书瑾将忧愁掩在心中,指着水缸道:“沛儿姐给我分了半缸水,洗漱用够了。”

  房中只有两个木盆,一个用来洗脸一个用来洗脚,条件简陋,萧矜也没挑剔什么,那了木盆去装水。灶房在另一头,要穿过院子才能烧水,但是雨势太大,这出一趟必会淋湿了身,萧矜便直接用凉水洗脸漱口。

  陆书瑾则在另一头铺床,幸好她今日买了两床冬被。她将先前收起来的被子拿出来铺在下面,然后将两条冬被铺在床上,两人就一人盖一床,井水不犯河水。

  她刚铺好站起身,萧矜就洗漱完拖沓着鞋走到她身后,往床上一看顿时笑了,“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捂死在床上?”

  十月的天气虽然转凉,但还没有用到冬被的地步,这样厚的被子往床上一铺确实有些夸张。

  陆书瑾就道:“没别的东西了,若是夜间睡觉不盖着,定会??x?着凉。”

  萧矜听闻也没再说什么,撒了鞋往床上爬,破旧的老床开始发出哀叫,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样子,陆书瑾看得心惊。

  他恍若未闻,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里面吧。”陆书瑾道。

  萧矜就掀开外面的一床被子钻了进去。一下雨,这屋子就潮得厉害,连带着被子也有一种放了许久的那种味道,不过并不难闻,陆书瑾贫穷,买不起那些香喷喷的皂角熏香,用得是非常普通的澡豆,所以被褥本身的味道就比较重。

  他出身金贵,还真没处过这么穷酸的境地,不过转念一想陆书瑾天天过这样的日子都泰然自若,他有什么可讲究的?

  如此一想,萧矜就舒舒坦坦地躺在了床上。

  陆书瑾心中忐忑不安,先是清理了桌上的碗筷,再是慢慢腾腾地洗漱,用冰凉的水洗手洗脚,墨迹了好久,眼看着萧矜闭上眼睛没了动静,她才吹熄了灯。

  “别熄灯。”萧矜突然出声。

  陆书瑾原以为他睡着了呢,这样冷不丁一开口,她被吓了一大跳。

  萧矜是之前在舍房有次起夜时,因为房中太黑再加上窄小,又穿着木屐,脚磕在桌边疼得他嗷一嗓子直接把陆书瑾从梦中惊醒,但又好面子不肯承认自己眼瞎,愣是说自己梦里揍人揍得兴起才喊出了声。

  后来每次睡觉,不管起不起夜,房中总留着一盏灯。

  陆书瑾没法,又将桌上的烛台点了起来,光线昏暗朦胧。

  她走到床尾脱鞋往上爬,萧矜的身量高,将这张床从头到尾都占瓷实,她往里爬的时候一只手不小心按在了萧矜的脚踝上,连忙让开。

  “等会儿。”萧矜支起上本身,脚从被子里伸出来,往她胳膊上轻轻推了下,“你睡觉不脱衣裳?”

  她外裤已经脱了,里头还一层,但上衣没脱,听了萧矜的话,她赶忙手脚并用爬进了里面的棉被筒,半个身子钻进去才开始解上衣,说道:“我习惯在床上脱,明早起来穿着方便。”

  萧矜一瞧她睡另一头去了,当即道:“睡这边来。”

  陆书瑾说:“挤。”

  “我不挤你,快过来。”萧矜说:“别让我动手去拽你。”

  她憋了一口气,执拗了一会儿,见萧矜还真要从被子里爬出来,就赶忙起身,自己爬到床头去,再然后脱了上衣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

  萧矜低头看她,就见她露出个白净小脸,黑眸转来转去似想藏住眼里的局促不安,但仍露了馅,他一下就俯身靠过去,手指戳了她的脸颊上,“你会真的怕我对你动手吧?爷只喜欢女人,就算你模样秀气像个姑娘,我对你也没兴趣,哼。”

  他乍一下靠过来,脑袋就悬在边上,四目相对间距离拉得无比近,超过了正常的范围,隔着被子将体重压了一半过来,陆书瑾心跳猛地一停,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乖乖睡觉。”他连戳了两下陆书瑾的脸,然后躺回了自己的被窝筒,把眼睛一闭当真开始睡觉。

  陆书瑾大松一口气,整个人刚从紧张的状态里脱出来,心跳快得厉害,她把自己裹紧,然后侧了个身面朝着墙背对着萧矜,身体微微蜷缩呈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闭上了眼睛。

  她是想睡,但身边躺着个大活人,且还是几近成年的男子,陆书瑾哪里睡得着。

  她闭眼保持着一个姿势躺了许久,一点睡意都没,直到半边身子都麻了,才稍微动了动,翻到正面。

  但这破床也确实该散架了,就这么轻轻翻个身,它就吱呀叫起来,声音还不小,幸好萧矜这会儿该睡着了,应当是听不到的。

  她正想着,耳朵忽而覆上温热的触感,而后耳骨被轻轻捏了捏,萧矜低低的声音传来,“睡不着?”

  陆书瑾惊诧转头,就见萧矜正半睁着眼睛看她,面上似有睡意,但尚清醒显然是还没睡着的。

  床榻窄小,加之两个人各盖着一层棉被,肩膀几乎紧挨在一起,靠得极近。

  陆书瑾看着他,没应声。

  耳朵上又传来轻缓的力道,他的指腹柔软,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陆书瑾的耳骨,问她:“我擅自将你拉进这些事中,你不怪我?”

  萧矜睡不着,心里也是揣着这事。

  虽说他认为陆书瑾这般聪明,将来必会通过科举入朝为官,所以才想提前培养她应对各种事的能力,但这些终究是他擅自做主,也从未跟陆书瑾商量过,没问过她的意愿。

  他原本以为,陆书瑾会因此事恼怒生气,本来今日都做好了低头认错的打算,若是陆书瑾无意为官,他也不会强求。

  但陆书瑾只字不提此事,乖乖吃完了饭,乖乖爬上了床。

  萧矜心中过意不去了,他捏着陆书瑾的耳骨,像是一种示好的亲近行为。

  她耳朵传来一阵痒意,被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捏得又开始发热,最终忍不住将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了萧矜的手,推开一些说道:“我也就是个喜欢读书的书生,不争名利不求富贵,若是能为云城受难的百姓出一份薄力,于我来说也是荣幸之事,怎么会怪你?”

  “先前没想过你会有这般为民的热心肠。”萧矜说。

  “你才不是没想过呢。”陆书瑾小声说:“你分明就是想得太清楚。”

  陆书瑾鲜少与他顶嘴,萧矜听了后心里高兴,一把抓住了她露在外面的手,说道:“盖着这么厚的棉被手为何如此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