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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说小爷的坏话?第71节(2 / 2)


  “你却全部忘记。”她说:“只有我记得。”

  萧矜神色猛然一变,所有表情消失,越听她的话,眼中越是浮现慌张,待她说完,萧矜全然惊慌失措,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些有时候在他脑中翻过的,断裂的记忆片段被挑出来,被他藏在心中隐秘而不可说的旖旎,瞬间拼凑在一起。

  他一直以为那是他太过压抑情感之后产生的幻想欲望,却没想到竟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他恍惚记得自己将姑娘模样的陆书瑾抱在怀中亲了又亲,却又以为那是一场大梦。

  这一刹那,他极力想要隐瞒的,嘴硬也要反驳的,拼命装作不在乎的心事被揭在明亮的光照之下,无所遁形,再无可辩驳。

  他明白了今晚那在胸腔横冲直撞的情绪是什么。

  那是妒恨,是他看见陆书瑾与别人亲昵之后产生的晦暗情绪。

  自神女祭那次他见到扮了女装的陆书瑾之后,便再也难以忘怀,尽管他坚定地否认,一遍一遍在心中重复那是新奇感官而遗留的情绪,算不得数。

  在辗转难眠的深夜,和无数次出神想陆书瑾的时刻,萧矜总是忍不住提醒自己该清醒些,别犯浑。

  但越是提醒,越是无用。

  他的伪装能骗过别人,骗过季朔廷,却骗不了他自己。

  那一颗明明白白的心告诉他,他就是心动了。

  他就是惦记上一个男子扮成姑娘的模样,惦记上了陆书瑾。

  纵使他再不愿意承认,那疯狂敲击胸腔的心跳声也能将他心中的答案用别的方法表达出来。从他烧了那封给父亲写的信开始,其实就藏有私心,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他后来也再没提过要将陆书瑾收作义弟的事。

  陆书瑾仍在看他,那双乌黑的眼眸映了微弱的光,明亮又澄澈,却也带着致命的引诱。

  萧矜终于无法嘴硬,他缓缓低头,又道歉说:“对不住,是我的错,对你有了非分之想。”

  两人的距离近到呼吸相撞,炽热直白,萧矜的眼睛里再装不下别的东西,他也不用再伪装掩饰,眸中那热烈的喜欢尽数落在陆书瑾的脸上,落进她的眼睛里。

  萧矜的喉结滚了滚,他慢慢地凑近,一点点地朝着陆书瑾的唇压过去,心跳声仿佛在他耳边擂鼓般,响得他听不见别的声音,只剩下满心的喜欢。

  陆书瑾眸光轻动,眼看着萧矜的靠近,却也没有任何的抗拒,面上是萧矜灼热的呼吸,攥紧了她的心,须臾间,陆书瑾闭上了双眸。

  是无声的邀请。

  萧矜绷紧的弦顷刻断裂,低头将唇压了上去。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柔软。陆书瑾的唇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柔软,是日夜肖想的滋味,唇瓣是甜的,探进去之后便有一股桃花的清香,伴着淡淡的酒气。

  萧矜像快要渴死的人,在陆书瑾的口中汲取生命源泉。他一再地靠近,一再地索取,不知满足。

  陆书瑾的舌也是软的,主动仰起头,与他的唇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像舔舐糖果似的,勾得他呼吸粗重,几乎失控。

  心中一半大喊着不对,这是错的,一半又高举欲望大旗,耀武扬威地挥舞。

  萧矜的心被毫不留情地撕扯成两半,变得狰狞可怖,往深渊坠去。

  但落在陆书瑾口中的力道却是温和缱绻的,带着深深的眷恋与难以言说的绝望。

  他闭着眼,一滴泪从眼中滑落,滴在陆书瑾的鼻尖上。

  第57章

  陆书瑾留在这头,或许还会频频朝对面张望,但她不会再尝试跨过鸿沟。

  陆书瑾做了一个春色无边的梦, 梦中她被萧矜的气息层层包围,几乎要溺死在其中。

  待她醒来,大梦散去。

  陆书瑾睁开眼时,那从梦中带出来的心悸和情动让她呼吸都变得不平稳。她眨了眨眼睛, 动身想要坐起来, 脑袋却传来一阵钝钝的痛, 她顿时又有气无力地躺下。

  她生来第一次喝醉, 这才明白宿醉醒来的滋味并不好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但她也无暇去照顾身上的不舒服, 只直挺挺地躺着, 眼睛盯着床顶的纱帘。

  昨夜有些混乱,发生的事陆书瑾其实记得不大清楚, 但她仍记得萧矜与她发生了争执, 他说的话如尖利的刀子,狠狠戳到她的心口上。

  陆书瑾也知道萧矜因为她而失落伤心, 但她无从辩解, 更无法让萧矜来理解她。

  想起昨晚那场让她疼痛的争吵,她心腔里空落落的,好似心脏走失了。

  陆书瑾后知后觉, 她对萧矜的信任和依赖已经超出寻常范围,在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去想萧矜, 猜测他在干什么, 面对什么人,今夜会不会回舍房睡觉。

  一切转变都是悄无声息的, 丝丝缕缕渗入她的心口, 等她反应过来时,??x? 那些无形的东西已经编织成坚固的牢笼,将她的心困在其中。

  或许很早之前她心里就清楚,只不过她不愿直面罢了。

  她叹一口气,慢悠悠地从床上爬坐起来,只觉脑袋沉重无比,意识昏沉。

  醉酒的滋味当真不好受,且她已经忘记昨日是如何回到舍房的了,醉酒之后唯一记得清楚的,就只剩下萧矜那一句“陆书瑾,你既然不入仕途,那对我而言就是无用之人”。

  每多回想一次,都会让她心尖泛起疼痛。

  可是再多的疼痛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低低的,无奈的叹息。

  她起身,缓慢地给自己烧上一壶水喝,身体好受些后,便拿了衣物进了浴房,将浑身上下遗留的酒气都洗了个干净,换好衣裳出门时,却发现陈岸等人正在搬萧矜的东西。

  她捏着手里的布巾,当场愣在浴房门口,眼看着随从将萧矜平日里常用的东西一点点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