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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2 / 2)


  若汤铭说的都是真的,那很多事就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无论郁赦做什么,崇安帝和郁王爷都要尽力保全他。

  为什么小郁赦会突然对自己的身世起了疑心。

  为什么长公主这些年对郁赦如此纵容。

  她心中有愧。

  钟宛原本还以为能借借安国长公主的东风,现在看不可能了。

  当年到底是谁布的局?

  安国长公主当日是在知晓自己不会有孩子后,才同意将郁赦认做自己的孩子的。

  对当时的安国长公主来说,这笔买卖不亏。

  郁赦将来若能继位,那她既是郁赦的亲姑母,又是将郁赦养育成人的母亲,郁赦必然会尊她敬她,保她无上尊荣。就算郁赦不能继位,那也会承袭郁王府的王位,安国长公主总之是不会有自己的儿子了,与其把王位让给竖子,那不如留给自己的亲外甥。

  所以她当年对郁赦的种种纵容,大约不是装的,她曾真心实意的将郁赦当自己亲儿子的。

  直到有个居心叵测的人来同她说,她当年在太裕四十七年六月怀的那个孩子,是被崇安帝她的亲哥哥设计害死的。

  安国长公主当日怕是连弑君的心都有了。

  可她奈何不了崇安帝,就将满腔恨意倾泻在了十六岁的郁赦身上。

  这件事最绝的是,这竟是个骗局,还留了三分余地,让安国长公主冷静后查清了真相。

  从此安国长公主和郁赦母子离心,这世上唯一一个对郁赦有几分真心的亲人,没了。

  布局的人以此为开端,用心之毒,让人难以想象。

  当日郁赦骤然被自己依赖的安国长公主冷待,罚跪在郁王府祠堂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天塌了也不过如此吧?

  钟宛想着胸口又疼了起来,他紧紧皱眉,强迫自己想些别的。

  史老太傅是怎么看出来的?!

  钟宛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来,自己发乎情止乎礼,若不是当日在黔安实在过不下去了,绝对不会把这事儿咧咧出来的,钟宛自认藏的还算深,尤其是宁王出事前,自己对情事都迷迷糊糊的,太傅是怎么看出来的?

  好些事根本不能回想,钟宛突然又想起来一处关窍。

  当年一同读书时,有一次钟宛糊涂,忘了当日史老太傅要他们写大字,没让书房的人提前为宣瑞和自己准备大抓笔。

  钟宛马马虎虎的,说是给宣瑞做伴读,这些事一般倒是宣瑞提醒他,那日两人都忘了,没法子,钟宛就去同史老太傅求情,想借了史老太傅的笔来用,他一向得太傅的看重,以前也借过纸笔,原本觉得无妨的,谁知那日老太傅却动了怒,斥责钟宛做事不仔细,不借不算,还……

  钟宛不堪回忆,史老太傅骂了他一通后,命他去同郁赦借。

  钟宛被骂的晕头转向,还真不尴不尬的硬着头皮去借了。

  那还是钟宛头一次主动同郁赦说话,意料之外的,郁赦脾气很好,微微错愕后,将自己的笔借给了钟宛。

  现在回想……

  老太傅太坏了。

  钟宛听着一路的闭门鼓回了府,堪堪在宵禁前赶回去了,回府后钟宛找了人来,命人先去查汤铭。

  汤铭确实是钟宛的同门师兄,他说的话也都合乎情理,但钟宛仍不敢全然信任他。

  钟宛总觉得这个给先帝做了十几年起居令史的人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查汤铭要比查郁赦简单多了,钟宛的人隔日就给他来了信。

  钟宛从头到尾将汤铭的生平看了一遍,清清白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并没为郁王府或者宣璟那些人效力的理由。

  钟宛又拿起汤铭盘根错节族谱来,顺着一点点看下来,突然察觉出了些猫腻。

  汤铭的生母姓钟。

  钟宛哑然,汤铭难不成同自己沾亲?

  皇城中姓钟的并不少,钟宛不敢十分确定,且钟宛自己就是钟家旁支了,就算汤铭的母亲是钟家的人,钟宛都不敢确定自己和这老太太同宗。

  凭着这点儿出了五服的血缘,汤铭就会多看顾自己几分吗?

  还是只是因为受了史老太傅的嘱托?

  钟宛把手里的几张纸就着烛火燃了,出了一会儿神。

  不敢全然信任汤铭,但汤铭说的那些话钟宛已信了七八分。

  钟宛又有些想去找郁赦了,只可惜……

  钟宛一边给自己右手的伤换药一边气的磨牙,“还有六日。”

  不过明日就是三皇子宣璟的五七了,也许能碰一面。

  五七这日,钟宛几人早早的去了。

  好巧不巧,刚一进府就同安国长公主撞了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