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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作者:白芥子)第4节(2 / 2)


  之后他也帮萧砚宁传了人进来伺候他梳洗,再一起并肩而眠。

  屋中伺候的人俱已退下,床帐滑落,萧砚宁紧绷着心神,不敢再看谢徽禛。他酒喝得多,其实已经很困倦了,后头不多时便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喜蜡未灭,谢徽禛翻过身,目光落向身侧人。

  萧砚宁背对着他躺于他外侧,像是怕他反感,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身子几乎蜷缩到了床沿边上,这个姿势让萧砚宁瘦削后背上那蝴蝶骨隆起的弧度愈加清晰可见,却又藏于中衣下不可触碰。

  片刻后,谢徽禛伸手过去,轻揽住他的腰,将人拉入怀。

  睡梦中的萧砚宁未有所觉,紧蹙的眉头被谢徽禛用手指抚平。

  第5章 呆子驸马

  翌日清早,辰时未到谢徽禛便叫了人进来伺候,洗漱、更衣、梳妆。

  萧砚宁起得更早,谢徽禛坐于铜镜前梳头,他立在一侧,不敢凑得太近,目光甚至不敢多在谢徽禛脸上停留。

  谢徽禛自镜中看到他略显窘迫的神色,弯了一下唇角,随手将耳坠夹到耳垂上。

  “世子不必如此,你我夫妻,自然相处便是。”他慢慢说道。

  萧砚宁忆起昨夜谢徽禛说着不愿圆房时的冷淡神情,心知公主那日在光华寺便恼了他,心下难受,却也只能道:“好。”

  说话间,瞥见谢徽禛刚涂抹了红色脂膏的唇,他的嘴角还衔着抹浅笑,心情像是十分不错,萧砚宁垂了眼,不再看他。

  用过早膳,辰时四刻,他二人启程回宫。

  谢徽禛乘车,萧砚宁怕他不自在,没跟上去,只在外头骑马,谢徽禛没说什么,下令出发。

  辰时末回到宫中,谢徽禛带着他的驸马直接去了皇帝寝宫,拜见帝后。

  宫中如今人口单薄,谢朝泠与谢朝渊也不怎么讲究规矩,没叫他二人行大礼,直接命人赐座奉茶。

  谢徽禛开口便问:“太子殿下不在吗?”

  谢朝泠有些无言:“……太子染了风寒,身子不适,便不过来了。”

  身侧正喝茶的谢朝渊笑出声,谢徽禛厚着脸皮问:“怎会染了风寒,严重吗?”

  谢朝泠:“不打紧。”

  谢徽禛道:“那便好。”

  萧砚宁不觉有异,公主既与太子殿下是双生子,即便明面上不能认,陛下与君后殿下总是知晓的,公主归宁想要见一见亲兄长,实属人之常情。

  谢朝泠与谢徽禛说了几句有的没的,目光落向他身旁的萧砚宁,问道:“驸马初入公主府,可有不适之处?”

  萧砚宁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回话,被谢朝泠摆手制止:“这里没有外人,坐着说话吧。”

  萧砚宁这才小心翼翼坐下,却不似谢徽禛大大咧咧靠坐椅背里,他只是略沾着椅子虚坐半边,恭敬聆听圣训。

  谢朝泠却只与他聊家常,问的都是些琐事,萧砚宁一一答了。

  说了片刻话,谢朝泠忽然问:“你如今既已成家,也该早日立业,朕听闻你书念得不错,武学也不错,可有想过求个一官半职?”

  谢朝泠对这萧世子还是颇满意的,谢徽禛如此捉弄人,他与谢朝渊配合着一起,到底过意不去,有心想补偿,上回谢徽禛已当面帮这小世子与他讨前程,如今婚事已了,这事也该早日办了。

  萧砚宁再次站起身,推拒了谢朝泠的好意:“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臣年少无知,恐难当大任,若只因公主殿下之故便得陛下青眼,入了朝堂只怕也难以服众。”

  萧氏这个异姓王府本就扎眼,他父亲如今得皇帝器重身负要职,他还尚了主,可谓树大招风,萧衍绩本意待他弱冠之后再为他讨个闲职,他知父亲用意,虽感念皇恩,却不敢从。

  谢朝泠无奈道:“你不必如此自谦。”

  谢朝渊靠近他说了两句什么,谢朝泠沉吟片刻,改了口:“也罢,朕再想想吧。”

  晌午,谢徽禛与萧砚宁留宫中用午膳。

  谢徽禛被谢朝泠叫去单独说话,谢朝泠开门见山道:“朕给你放十日婚假,对外便说你风寒未好。”

  谢徽禛笑着谢恩:“多谢父皇。”

  谢朝泠没好气问:“婚假之后你打算如何办?朕的太子不能日日留宿宫外。”

  谢徽禛:“这个简单,父皇不如下旨,让世子去东宫当差吧,反正他年岁不大,现在让他入朝堂他和萧家都有诸多顾虑,干脆让他进东宫卫队里任武职好了,如此他得在东宫值宿,每十日才有一日休沐,儿臣也就只陪他回去那一日。”

  谢朝泠不意外谢徽禛会这么说,方才谢朝渊就与他提了,应该是这小子先与谢朝渊通了气。

  “你这般胡闹,朕不与你计较,还配合着你捉弄人,萧氏是忠臣,朕如此做,委实对他们不住。”谢朝泠道。

  谢徽禛还要说话,谢朝泠挥手打断他,继续道:“朕纵容你,是心知你有分寸,并非只为闹着玩,所以朕让你如愿以偿,你也得当真有分寸,别做太过了,朕给你一年的时间,若是不能叫那萧世子真正接纳你,你便放过他,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朕也不想寒了世代忠良之臣的心。”

  谢徽禛低了头,遮去眼中情绪:“儿臣知道。”

  “嗯,”谢朝泠点头,“你如今业已成婚了,虽是以女儿家的身份嫁了,总归是成了家,以后得自己立起来,不能再肆意妄为,这般出格之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徽禛乖乖受教。

  之后便是家宴,仍就他们四人,围坐一张圆桌。

  萧砚宁第一次与皇帝同桌用膳,席间礼仪教养自无可挑剔,态度亦十足恭谨。

  谢朝渊为他倒酒,萧砚宁想起身谢恩,刚站起来便被谢朝渊一手压住肩膀按坐回去:“世子明明才十七岁,怎的这般实诚,陛下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些虚礼,本王给你倒酒,你坐着便是。”

  萧砚宁没再动,嘴上与谢朝渊谢恩。

  谢朝渊挑唇笑了笑,与谢徽禛道:“乐平,你这驸马老实得很,你可别把人欺负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