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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 / 2)





  曾琦愕然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觉得和赵景心做是乱/伦,和我就是了?

  程越溪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知怎么,顿时觉得他这样子很可爱让他有点开心。

  在曾琦要伸手拉扯他时,他就一把抱住了曾琦,脸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好了好了,可以了。你真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程越溪讲话时气息拂在曾琦的耳朵上,让他顿时面颊更红,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因为和程越溪肌肤相贴,他只觉得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涌上了他的大脑,让他的大脑发麻,激动难耐。

  程越溪放开了曾琦,认真道:曾琦,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份上。和我这种人,做兄弟,永远比做恋人强。这是我的真心话。你不要真的爱我,爱我我也不会接受。

  曾琦顿时生气了,他觉得自己是发了疯了吗?让局面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气恼道:我又不是同性恋。

  程越溪看他满脸愤懑,就又笑了,说:我知道,我知道。好了,要是人的痛苦,可以通过做/爱就缓解,那我觉得那肯定不是触及心灵的真的痛苦。

  曾琦本来要恼恨地推开程越溪,让他离自己远点,但听了他这话后,他又收回了手,问:什么是触及心灵的真的痛苦,失恋吗?

  程越溪:不是。

  曾琦:那是什么?或者,你现在是指什么?

  程越溪秋水似的眼望着他,这双眼像是含着无限深情,又像是无机质的琉璃凉薄得很。

  程越溪一会儿又转开了视线,道:我举个例子吧,我八岁时,有一天,下了大雨,所有同学都被家长接走了,但是没有人来接我,老师给我外婆打了电话,但是我外婆一直不接电话,我只好在学校里一边做作业一边等着。老师陪我等了一会儿,她家有事要处理,她不得不走了,说我外婆来了,会让门卫通知我。

  我担心外婆出了事,所以才没有接电话,在老师走后,我就赶紧冒雨自己回家了。我用钥匙开了门,家里一片安静,外婆不在,我给大姨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电话。我只好又跑出家门,打伞去大姨家里。

  我在雨里,想了很多很多事,例如我爸妈为什么不像其他人家的父母一样,为什么外婆要受年老所累,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想到我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

  我到了大姨家里,大姨家里也没有人,也没有人开门,那时候已经深夜了,我只好浑身是水地在大姨家门口蹲了几个小时。

  怎么会这样?曾琦完全被他的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为什么你家一个人都没有了?

  程越溪道:因为我外婆突然昏厥了,家里人慌忙送她去医院,于是忘记要来接我了,等他们想到我给我老师打了电话得知我在学校,又到学校来接我时,我正好自己走上了回家的路,就这样错过了。

  曾琦问:这事有什么问题吗?

  程越溪道:我外婆会昏厥,是因为我爸妈突然回国了,两人要离婚。我外婆因为生气,所以晕过去了。我爸妈在之后说我不该自己回家,我应该一直在学校等,总有人会去接我的,因为我自己离开了学校,所以害得他们找不到我,很着急,说我不懂事。

  曾琦:

  程越溪冷笑道:我当时非常难过,恨不得就此离家出走。但我又能走到哪里去,我外婆住院了,没有了她,我即使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真在意。我现在都对我爸妈当时的嘴脸记忆犹新,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地指责一个八岁的小孩儿,说他不该离开学校,让他们着急,让他们在大雨里找人,让他们鞋子和衣服都打湿了反正都是孩子的问题,他们的着急多么宝贵啊,居然就这样浪费在一个小孩儿身上。我看,这个孩子最好不要出生,看看,他给这两人带来了多少麻烦。

  曾琦听得心都碎了,说:你别这样说自己。

  程越溪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又凉凉地说:我当时就想,我不要受这两人的任何恩惠,我即使一个人,我也可以。

  曾琦痴痴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程越溪道:但我不能,我要接受他们的抚养,我要花他们的钱,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曾琦,我一直以来,就很害怕,我害怕形成精神上依靠他人的心理,但我也怕我失去和人有亲密关系的能力。你看,我的身体和灵魂都被他俩打下了印记,这个印记,因为我携带他俩的基因,从我出生到我死去,就要跟着我了。我很厌恶自己,比厌恶他俩还厉害。曾琦。

  曾琦张了张嘴,他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讲,但他又一句话也没讲出来。

  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好像空调声都不在了一样,两人处在某种真空的世界里。

  程越溪深吸了口气,仰着头去看天花板,神色茫然,轻声说:我其实,没有谈恋爱的能力。都是景心哥一直在包容我。

  曾琦抬手抹了一下脸,发现手指沾染上了湿意,才意识到自己流了眼泪。

  他掩饰地转开了头,问:这些事,你都告诉过赵景心吗?

  程越溪摇了摇头,我不敢告诉他。但他那么聪明,他知道。他说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曾琦心说那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看下也没什么坏处。

  曾琦想,他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了解程越溪,虽然他觉得自己是爱着程越溪的,但这种爱,也只是他的自以为是的一种感情。

  曾琦沉默着没说话,程越溪突然站起身来,道:曾琦,谢谢你。我想回学校了。

  哦,好吧。曾琦仰头望着他,也慢慢起了身。

  两人回了学校,这一路,两人都很沉默。

  大约程越溪在曾琦面前剖析了自己,这让他很介意,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程越溪就再没应曾琦的约一起吃过饭。

  程越溪还是老样子,但曾琦却变了不少。

  他在夜深人静时,时常去想程越溪描述过的那晚,大雨哗啦啦地下,一个小孩儿背着书包在雨中匆匆跑回家,但家里却没有一个人。

  曾琦意识到,自己以前完全不了解程越溪。

  他的父母关系和睦,也很爱他,他去到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他都知道,有父母会担心他,会盼着他回去。

  但是程越溪不,他在心里认定,没有人在意他。甚至程越溪自己也否认自己的存在。自己厌恶自己,这会是怎么样的痛苦呢。

  曾琦之前还能对程越溪说出上床这种理所当然的话,但在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爱程越溪的时候,他再不可能讲出那种话了,不仅讲不出这种话,他连和程越溪谈的日常话题,他都要把每个字在心里滚两滚才敢出口。

  在多年后,曾琦看电影,电影里讲:喜欢就是放肆,但爱是克制。他顿时一阵恍惚。

  作者有话要说:吱吱:曾老师,我觉得照你这个情况,程老师没和赵景心在一起,也不会答应你的。

  曾琦:为什么?

  吱吱:没人说过你恋爱神经很直男癌吗?

  曾琦:我哪里直男癌了,我没有!

  吱吱:好吧,没有没有。程老师和你做朋友,可见他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曾琦:他一直就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