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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溪漱完口,又洗了把脸,委顿地坐在宽沿的浴缸沿上,仰头看曾琦,说:喝得有点多,但吐了就没事了。

  曾琦叹了口气,拿了毛巾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水意,程越溪很自然地闭上了眼睛,像是很习惯让人这样照顾。

  曾琦愣了愣,伸手抱住闭着眼睛的程越溪,手轻柔的抚摸过他的耳朵和剪短的头发,程越溪居然也没推开他。

  曾琦有种很错乱的感觉,大约这是因为此时夜太深了,所以才这般错乱,他觉得程越溪可能把他当成赵景心了,好在程越溪没有真的叫他哥。

  曾琦愣愣地,说:你要不要洗个澡,我去你的房间为你把衣服拿来。你的房卡呢?

  程越溪没有回答他,似乎是在瞬间就陷入了睡眠,或者根本就是醉酒昏迷。

  曾琦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和房卡,然后把他半拖半抱地弄到了床上去。

  曾琦心累地去找到了程越溪的房间,把他的行李箱提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来。

  程越溪睡得满身潮热,自己无意识地就脱了衣服,只穿着内裤躺在床上。

  曾琦回来一看,一时也是无语。

  虽然他多次想和程越溪试试,但他那邀请程越溪做一回的事是口嗨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此时程越溪毫无防备躺在他的床上,他什么都不敢做。

  有人就是受上天宠爱,像程越溪,身高腿长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一层薄薄的结实肌肉,怎么看都让人想摸摸,曾琦把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颇想伸手摸他的身体一把,最后又觉得自己太猥琐太不是人太缺德太没有道德了而作罢,去万般费劲地拉了被子给程越溪盖上。

  床倒是大床,睡他和程越溪两个大男人也不是不行,只是,程越溪不肯屈就,一个人蛮横地睡在床中间,不时还翻滚一下,曾琦无奈地只得翻出另一床备用被子睡了沙发,好在那贵妃榻沙发不小,勉强够他睡下。

  到早上六点多,程越溪就醒了。

  房间厚重的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外面一丝清晨的天光也无法透进来。仅有床下的地脚灯亮着一盏,他迷迷糊糊地摸进了卫生间,上完厕所又洗了手和脸,这才稍稍清醒一点。

  他就着浴室里的灯和大镜子看了看自己,宿醉让他眼睛有一点肿,不过这点肿对大双眼皮的眼睛来说,反而只是让他多带了两分慵懒的迷茫,无碍于他的形象。

  他似乎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不是他自己的卧室,他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后,取下手表就进淋浴间开始洗澡。

  曾琦睡得正沉,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他不得不被吵醒了。

  曾琦一向是晚上一两点后才睡,没有早上第一节 的课,或者是其他工作,他就要睡到八、九点才醒的,这下六点多就被吵醒了,脑子里完全是浆糊,他痛苦地□□一声,把耳朵捂住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这下一没翻好,摔到沙发下去了。

  曾琦怔怔爬回沙发,才想起来昨晚程越溪的事。

  程越溪洗完澡光着身子回到床边,随着他打开了房间里的几盏大灯,又对上一副倦怠表情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曾琦,他瞬间被吓了一跳,唉?

  曾琦垂着眼皮,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把程越溪看了个全的,虽然,的确也没什么可看的,程越溪有的,他都有,程越溪没有的,他也没有,但曾琦还是红了脸。

  程越溪尴尬起来,马上回了浴室拿了浴巾裹住了自己的下半身,才说:曾琦,唉,我想起来了,这是你的房间,对不对?

  曾琦翻身又躺回沙发,趴在那里装死,我说,越溪,你昨晚喝醉了,是吧?

  程越溪道:有点。谢谢你啊,是你照顾我的吗?

  曾琦皱眉说:要是不是我的话,也会是别人吗?

  程越溪:

  程越溪没应他这话,他看到自己的箱子,颇为感叹地说:唉,你真是有心了,还去帮我把箱子提了来。

  曾琦侧过脸来看程越溪开箱子拿衣服,程越溪那箱子是个大牌,好几万块一个,曾琦心说他面子上的一干东西倒是收拾得利落。

  曾琦又说:程越溪,你总这样的话,你真不会和人酒后乱性?

  程越溪惊讶地看了曾琦一眼,他已经找出了自己的衣服来,一面穿一面说:那是因为你不怎么喝酒,所以以为会酒后乱性,哪那么容易啊。

  曾琦说:我信你才怪。他觉得他昨晚就把程越溪睡了,程越溪也拿他没办法,那只是他曾琦做不出这种事,但别人不一定不会想占程越溪这个便宜。

  程越溪穿了一套剪裁上佳的运动衫,说:要是真醉到神志不清,是没有欲望的,除非嗑药了,曾琦。

  在曾琦思索的那个当口,程越溪已经往门口走去,我去外面走走,吹吹风,清醒一下脑子。

  曾琦说:你才睡几个小时,你不睡了吗?

  程越溪道:再睡我也睡不着了,我最近每天只睡得着四五个小时。

  曾琦说:你这个是阿兹海默症的高危因素。

  程越溪说:先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程越溪拿着手机出门了,曾琦望着房间大门的方向,心里一阵空,他想了想,爬回了床上睡觉。

  第二十一章

  学术论坛所有日程一共是四天, 第一天是报道,从第二天开始是正式的学术报告研讨时间,学术报告的前一天主要是基础研究部份, 后一天则以应用方向为主,曾琦的报告被安排在前一天下午。

  这次学术论坛的规格并不低,虽然邀请的从事这个方向研究的几位美国大牛都没有来参加, 但来自世界范围内其他国家的研究者还是来了一些, 又有国内这个研究方向的大牛, 很多人的报告都是尚没有发表的最前沿的研究成果,曾琦找了个最佳位置, 边听边记笔记,只觉受益匪浅,到自己的报告时, 便也情绪很高,报告完后,又有其他的同行对他的研究很有兴趣,坐到他身边来一起讨论, 没有什么事能够比和志同道合者讨论喜欢的研究更让他高兴的了, 到这天的报告会结束,曾琦不仅又交了几个朋友,还加了一堆人的微信。

  曾琦定了这天深夜的飞机回S城,而他的两个学生要在学术论坛结束后再回S城,并不和他一起。

  晚饭后, 曾琦准备赶去机场,把两个学生叫到跟前交代了事情后又说:要是你们想在海南旅游几天再回学校, 也没关系。

  蒋昕讨好地说:白天才骂了我们,晚上又让我们可以多玩几天, 曾老师,真的可以吗?

  曾琦听了她这话,就又想再骂她两句,说:你们本来就是来听报告来学习的,又不是来玩的。不好好听,挑位置还要坐到最后面去,难道我不该说你们两句。好的习惯,也不想着要学,坏毛病倒是一大堆。看你们以后怎么带自己的学生。

  小师妹已经羞愧得红着脸低下了头,蒋昕还嬉皮笑脸,和曾琦说:曾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以后都只占最前面的位置认真听。要不这次也不留在海南旅游了,我们会一完就回去做实验,将功补过。

  曾琦:

  曾琦很想说随你们,想了想又变成: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多少还抽得出时间旅游,等你们工作了,怕是难有机会了。你难道以为我让你们玩两天的话是言不由衷?

  蒋昕道:那不是曾老师您人太好了,我和小师妹铭感五内,不好意思玩吗?

  曾琦这下总算说了:随你们。

  蒋昕道:那我和小师妹还是多留余彦征里两天好了,我们准备去南海观音看看。

  曾琦:

  曾琦上了飞机等起飞的时间里,才给程越溪发了信息说自己回S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