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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1 / 2)





  李踪迟迟不敢动手杀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怕杀了他后,玄甲军没了顾忌当真不管不顾杀回上京来。但若是他还没出事,朱闻等人先按捺不住落了口实,李踪造反的帽子扣下来,便能光明正大对玄甲军动手,那才是得不偿失。

  李凤岐垂眸思索片刻,又报了一串药名,道:“你出去后,给我找个靠得住的大夫,按我的方子把药配好,以后每隔十日,我会叫人送新的方子去取药。”

  五更不解:“如今王府守卫不如之前严密,王爷要什么,何不让我直接送进来?”

  早前王府虽然看似空荡无人,实则里里外外被守得密不透风,所以他才一直找不到机会进来。但现在出事已一月有余,王府四周的守卫也松散了不少,凭他的功夫,进出并不是难事。

  “如今是崔僖在掌管神策军,崔僖此人阴险狡诈,行事诡谲,王府内看似守卫松散,说不得就是他下的套,故意放松守备引你们进来,好一网打尽。”李凤岐加重了语气:“一切按我的吩咐行事,切忌鲁莽行事。日后你莫要再随意出入王府,有事我会叫人给你传信。”

  “是,谨遵王爷吩咐。”五更点头应下。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可要给老王妃传信,请她回府?”

  老王爷去得早,老王妃一直与王爷不甚亲近,在老王爷过世之后,便去了荣阳静养清修。如今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便是母子感情再淡,也该回来看看。如今皇帝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将人困在府中折腾,有一半原因便是王府中只有这一个主子,王爷倒下了,府中无人做主。外头的人也不敢出头,可不就任由皇帝捏圆搓扁?

  若是老王妃在府中,至少皇帝明面上不敢如此张狂,多少还要顾忌一些。

  李凤岐闻言默了默,半晌才道:“让人给母亲传一封信,请她回府一趟吧。”

  五更闻言,脸上忐忑一扫而空,振奋道:“属下这就去。”

  说完转欲翻窗离开,却又被叫住了。

  “等等。”

  “王爷还有吩咐?”五更转过身来。

  “你身上可有带银子?”李凤岐问。

  “???”

  五更愣了愣,在怀里胡乱摸了一通,才凑了五两碎银子出来:“眼下只有这些,王爷要银子做什么?”

  这府里如今的情形,也没有花钱的地方吧?

  “……”大约没想到下属这么穷,李凤岐看着那寒碜的五两银子沉默了。

  五更见状小心问道:“王爷可还要?”

  “……”李凤岐闭上眼,道:“罢了,你找个机会,送些银钱和米粮进来。”

  “是。”五更将碎银收回怀里,翻窗离开时还在想,王爷要银钱做什么呢?

  ***

  叶云亭一觉睡醒时,金乌已经爬到了头顶。

  在窄小的贵妃榻上觉睡了一宿,不仅没觉得松快,反而头昏脑涨腰酸背痛,尤其是侧颈还一阵阵的酸胀发疼。

  他揉着脖颈起身,先去看李凤岐的状况。

  李凤岐似还没醒,双目紧阖着,两道长眉舒展开来,眼睛轮廓狭长,眼尾处微微上挑,比昨日多了一份生气。

  见他气色比昨日好上许多,叶云亭便放了心,揉着脖子嘀嘀咕咕地往外走:“看来今晚不能睡这儿了。”

  睡了一觉浑身难受,还不如不睡呢。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李凤岐的声音。

  “王爷醒了?”叶云亭脚步一转,又回了榻边,皱着眉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些落枕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揉着脖颈。

  李凤岐抬眸看过去,就见他微微敞开的衣领处,一截修长的脖颈露出来,在右边靠近脖根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痕迹。大约是他肤色太白,这块淤青看起来也格外严重些。

  “……”李凤岐回忆了一下,这淤青多半是昨晚五更下手太重留下的。

  他看向不明真相的叶云亭,难得生出一丝类似心虚的感觉。他咳了咳,道:“看着有些淤青,可能是晚上睡觉时硌到了。”

  叶云亭道:“那贵妃榻是有些小了,今晚我还是和季廉在外间挤一挤吧。”

  等再过几日,摸清了府中的情形后,再考虑要不要搬到偏房去住。

  “外间的罗汉床两个男人也睡不下。”李凤岐见他眉眼皱作一团的模样,犹豫了一瞬后道:“你若是不介意,便在榻上睡吧。床榻够大,再多一人也不会挤。”

  大约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叶云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就有些心动了,毕竟这张床真的很大,就是四个人也是睡得下的。现在就多他一个,真的不算挤。

  “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不过王爷……当真不介意?”

  李凤岐摆摆头,又闭上眼不说话了。

  叶云亭见状便高兴起来,道了声多谢,便脚步轻快地去了外间打水洗漱。水是季廉早就备好的,叶云亭洗漱完,又端了一盆水进去给李凤岐漱口擦脸。

  李凤岐如今筋脉尽断,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叶云亭只能先扶着他坐起来漱了口,再让他躺下去,用湿帕子给他擦脸。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不像是第一次照顾病人的。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

  “嗯。”叶云亭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将擦脸的帕子在盆里过了水,又顺道给他擦了脖颈和手。他动作十分自然,轻柔又不带丝毫狎昵,便是李凤岐这样向来厌恶别人碰触的人,竟也没觉得抗拒。

  “照顾我的奶娘以前生过一场病,也是卧床不起,我照顾过一阵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李凤岐看他熟练的动作,便知道他当时必定是尽了心的。

  况且,明明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却要亲自照顾病重的奶娘,想也知晓内里的艰辛。

  “后来呢?奶娘的病好了吗?”李凤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