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奶奶板起脸：“胡闹！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谁家的衣裳都是老大穿了换老二穿，老二不合适了再换老三穿。你们姐妹几个身高差别大，我看做两身衣裳给大妞和二妞换着穿刚刚好。”

  想了想，叶奶奶又说：“等她们不合穿了再给你们穿。”

  叶六妞哇的一声哭了：“我要新衣裳。”

  叶二妞走过去拿走所有废布：“奶奶，我们家的事我做主，您就别管了。”

  叶奶奶梗住一口气：“你们嫌弃我？”

  叶二妞啧了一声：“奶奶，布是我们买回来的布，您凭什么帮大堂哥拿走。”

  叶奶奶叹了口气：“我是为你们好。”

  叶二妞坐下：“不用，我们现在就很好。”

  所以不用她为她们好。

  叶奶奶心里也来了火气：“好，你们好得很，我不管你们了！”

  她放下叶六妞，转身要往外走。叶二妞立刻站起身，转身说：“奶奶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叶奶奶骑虎难下，心里不想走，但是叶二妞的话让她不得不走：“好！我老婆子讨人嫌！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叶大妞追出去，叶二妞拉住她：“大姐，不要惹麻烦。”

  “可是……”

  叶二妞看着叶大妞，神色严肃：“想想大伯母，再想想大堂姐，你不想大伯母和大堂姐赖上我们家吧？”

  叶大妞停下：“算了。”

  叶六妞擦了擦眼角：“奶奶还回来吗？”

  叶二妞抱起叶楠楠，解下她身上的旧衣裳：“暂时应该不会回来。这些旧衣裳真难看，小妹长得好看，还是穿花衣裳最好看。”

  叶六妞踮起脚尖掐叶楠楠的脸，叶二妞拍走她的手：“不许掐小妹的脸。”

  叶楠楠张嘴咬住叶六妞的手，可能是要长牙齿了，她的牙龈特别痒。

  叶六妞瞪大眼睛：“小妹咬我！”

  叶楠楠哼哼唧唧叫唤，她不仅要咬她，还要用她的手指头磨牙。

  叶六妞抽回手，一脸害怕：“小妹是不是饿了？”

  叶二妞拍了拍叶六妞的后脑勺：“拿麦乳精过来。”

  叶六妞转身去拿麦乳精，随后叶二妞冲了一碗麦乳精，用汤勺喂叶楠楠喝。

  太阳升到最高处，滚烫的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叶大妞拿出手绢擦了擦叶楠楠额头上的汗水：“胡主任说厂里要招女工。”

  “你想做什么？”

  叶二妞放下饭盒，叶大妞看向叶二妞：“我想自己的缝纫机。”

  她年纪小，缝纫车间不放心把缝纫机交给她，直到现在，她都只是打杂的，根本碰不到缝纫机。

  叶二妞想了想说：“以后我带小妹吧。”

  叶大妞问：“你可以吗？”

  叶二妞重新端起饭盒，呼噜几口米糠粥：“我可以的。胡主任是好人，只要你好好表现，她一定会争取机会让你用缝纫机。”

  叶大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最近我要好好表现，堵住某些人的嘴。”

  叶二妞给她出主意：“你可以跟小霞姐学怎么用缝纫机，争取在一个星期内学会用缝纫机缝衣裳。”

  “我知道，最近几天，我已经开始学习用缝纫机了。”

  叶二妞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小妹给我了。”

  叶大妞把叶楠楠递给叶二妞：“不急，我今天还能带她。”

  叶二妞不赞同：“还是我带吧，你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成为真正的缝纫工。”

  叶大妞眼神坚定：“嗯，我一定会成为真正的缝纫工。”

  而不是挂着缝纫工名头的打杂的。

  吃过午饭，叶大妞去找小霞学习，叶二妞抱着叶楠楠到处转悠。闷热的夏天，除了闷热外，还有不少的虫子。

  叶二妞带着叶楠楠躲在染布车间和压布车间中间的破旧屋里纳凉休息，她打了个哈欠，摇着蒲扇昏昏入睡。

  正要睡着时，忽然听到说话声。

  叶二妞捂住叶楠楠的嘴巴，竖起耳朵偷听。

  “主任，我闺女的事就靠您了。”

  “小吴啊，你是好同志，我相信你闺女也会是好同志。放心吧，厂里欢迎所有好同志。”

  叶二妞弯腰，伸长脖子往外看，看到染布车间的吴组长递给刘主任一个蓝色的布袋。刘主任打开布袋，拿出一叠钱和票。

  “小吴同志，组织不允许私下送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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