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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停车停车。他兴致勃勃地侧身望着外面,一边胡乱拍打中原中也的胳膊:那里有家酒吧。

  亏得你能看见啊。中原中也顺着太宰治的视线望去,他略挑着眉:居然在那种地方。

  没有光亮的狭窄巷道,弥漫在之中的雾气被月光照着,模模糊糊的,泛着苍白的色调,垂落的电线零散地挂在楼与楼之间,地面坑坑洼洼,积着污水,巷子深处有一块画着复古人像的招牌,将周围的雾气烘得红了一些,招牌似乎上了些年头,上面的灯泡不太灵敏,一会亮一会暗的。

  他眯着眼睛,半天才看清招牌上的字母。

  luin

  第55章

  老板, 要一杯威士忌兑洗洁精。

  抱歉。

  太宰治撩开大衣下摆,再坐上高脚椅,能在这种简陋小巷碰到酒吧实属意外, 里面的装潢竟然也不算太差, 太宰治用手肘支着木质吧台:那就来一杯威士忌。

  穿着马甲的店主应了一声,横滨这种处于港口黑手党势力范围的店铺,自然不会煞风景地问太宰治成年了没有,他端过酒杯, 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里面的冰球。

  尽管他之前在中原中也的跑车上叫唤着要喝威士忌,但威士忌真的摆在他面前,他反而兴致缺缺起来, 这人兴趣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时候木门吱嘎一声, 进来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红发男人。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他的衣摆还沾着些水汽。

  老板,一杯威士忌加冰。

  店长熟稔地点了点头,将酒杯摆在桌上: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啊, 做完了。

  你还在写吗?店长又从吧台下拿出一碗茶泡饭:拿回去当宵夜吧。

  多谢, 最近工作太忙,迟迟没有时间动笔。那人就像平直叙述什么一样回答道。

  太宰治侧过脸,望着那边两个人眨了眨眼睛, 这种平常无奇的对话却令他感到无比的新奇,原因很简单, 他认出了这个红发男人, 那个曾经在森鸥外桌上文件夹出现过的强大异能力者。

  织田作之助, 异能力名为

  [天衣无缝。]

  嗨?太宰治将脸贴在吧台上, 冲着织田作之助挥了挥手:你叫什么名字?

  织田作之助。

  是织田作啊。太宰治笑眯眯地:我是太宰, 太宰治。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称呼出来,织田作却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继而转过头,十分淡定地继续喝酒。

  [原来这就是太宰治。]他单纯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太宰治给他的感觉很像一只坏脾气的猫,尖瘦的下巴和骨骼突起的手腕,皮肤苍白,一只眼睛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受伤了吗?]

  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不知道太宰治这个名字,但织田作却只是平常地打了声招呼,就当作两个人已经认识了。

  太宰治的鸢色眼珠又亮了几个度。

  他满是笑意地举起酒杯:织田作,要干杯吗?

  锁舌轻轻弹动了一下。

  中原中也大半夜悚然一惊,他机敏地坐起来,悄无声息地踩在地上,能够摸到他的公寓并在大半夜闯进来的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善茬,他转了下手里的匕首,嘴角挑起了一抹堪称是狞笑的弧度。

  大半夜的,谁来打扰老子睡觉?

  啊痛痛痛痛痛!伴随着一声哐当撞碎什么东西的声音,闯入者大声哀嚎起来,中原中也做了个深呼吸,气得牙根痒痒,啪唧一下摁亮灯。

  你他妈不去你的破集装箱呆着跑到老子这里干什么?

  找只狗听我说话啊。太宰治理所当然地看过来,一边将他之前碰翻的摆件踢到一边去:中也,我刚才在酒吧遇到了织田作,你知道吗?他以前是个杀手,但他现在却想成为一名

  关我什么事?中原中也匪夷所思地打断他:要是你晚一秒出声我都已经把你的脑袋敲碎了。

  中也!太宰治将声音提高到可以覆盖对方声音的地步。

  你喝了多少?中原中也挥了挥手,试图打散空气中的酒精气息。

  太宰治根本不听他的质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中原中也听了一会,不由皱起眉,他走到太宰治面前,强行揪住这人蓬松柔软的卷发,将他往下拽了一些:我再提醒你一次,首领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胡乱服药。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太宰治还热衷于药物自杀,那会他的药物滥用问题让森鸥外都头疼得厉害,不同于受化学成分催发的生理反应式的神经质,太宰治此时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鸢色眼珠熠熠生辉。

  在中原中也看来就是这人比那段日子还要疯,情绪亢奋到一种令他也感觉毛骨悚然的地步。

  而且这种情绪居然是正向的?

  而且太宰治什么时候养成了要人听他说话的毛病?

  他看得出来太宰治并没有指望他做什么回应,只是这人此时此刻需要一个物件,是中原中也,还是他的集装箱小屋里面的垃圾小浣熊,于他都没有区别。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怒气更盛,压着嗓音:你想找人听你说话,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那你觉得我该去找谁?

  爱谁谁中原中也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串名字,然后很悲哀地发现对于太宰治来说,整个港口黑手党竟然、也许、真的只有他适合当这个倒霉蛋,他总不可能大半夜去敲森鸥外的门。

  太宰治有些好笑地发现中原中也脸上短暂地掠过了一丝尴尬,那双蓝眼睛也闪着点愧疚的意思,于是他一秒都没迟疑地蹬着鼻子上了脸:中也,今天晚上我在你身上花掉了一个月的开销。

  中原中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着墙,又问了一遍:从你被我捞起来开始,你就病得不清,太宰,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他和太宰治成为搭档纯粹是森鸥外的外力压迫,中原中也早在十五岁那出合作就认清了太宰治的本性,即使他一开始也有过好好相处的打算,但最后的选择还是敬而远之。

  太宰治这人平时装模作样的热情下面全是冷漠,平日他也忙得很,刚认识的时候隔三岔五跑过来找茬,没过几天就腻味了。

  加上这人的感情简直吝啬得可怜,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中原中也毫不犹豫地将太宰治的行径定义为发病也是这个原因。

  他像是刻意尝试着接触人一样。

  说是接触也不对,他更像是不再抗拒,对涌向他的一切全部来者不拒,尝试着让自己沉溺在这个世界,溺死最好,死不了也无所谓,见到这个发疯的太宰治,中原中也不禁想起他从异能力装置中睁开眼睛的那一瞬

  如获新生。

  但他妈的太宰治活到十六岁还来搞这出,不是有点毛病开始发疯,还能是什么?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脸色唰得阴沉下来,瞳孔也失去高光,他慢悠悠地扬起嘴角:这样呢?

  好多了。中原中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