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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你已经瞎了,最近有部电影挺好看的,是你最喜欢的清纯女主角,好可惜啊,是不是?

  五条悟特别冷漠地哦了一声:其实我看过了。

  听完的?

  不是。五条悟一提起这事就很烦,他一直不理解太宰治为什么在他瞎没瞎的事上纠缠个不停:我只是瞳孔无法感光,不代表我看不见。

  说完他顺手揉上太宰治的后颈,那地方被绷带严严实实得遮住,在一丁点报复心理的驱使下他将绷带扯松了一点,也顺着绷带的边缘摸进去,摸着摸着就碰到了几处已经愈合的旧伤,他顿了顿,手又绕到前面,那颗平时被遮掩得很严实的喉结被他用手指夹住,又按了按。

  这些地方缠上绷带也就算了,眼睛上那些绷带算什么?这人又没有动漫作品里那些能力特别中二的眼睛,五条悟想,他一低头就瞅见太宰治躺在他的腿上笑眯眯地弯着眼睛任由他折腾,瞳孔落进柔和的光线,那种锋锐的鸢色竟然也能温柔得不像话。

  于是那些绷带就更碍眼了。

  如果你想玩这些我们可以去电车上面他没等太宰治嘴里再吐出点不中听的话,手指移到他后脑的绷带,略一用力,那截脆弱的布料登时断成两截。

  对方蓦地闭上嘴巴,睁大眼睛怔忪地盯着他。

  他做好了太宰治在出租车上作妖的准备,心想哪怕今天太宰治蹦跶成一条刚出水的青花鱼他也能按下去,结果这人诡异地沉默了一阵,转过身把脸埋在他怀里,蔫巴巴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五条老师。

  干什么?

  你知道狱门疆吗?

  第95章

  狱门疆?五条悟说:啊, 就是源信和尚死后化作的那东西是吧,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就是想问一下,毕竟我很难理解你们那种奇奇怪怪的道具运作方式。太宰治微小地转动了一下脑袋,露出一只眼睛:我听说它是绝对不会被打破的结界?

  他是想把这只坏脾气的猫送回去, 但狱门疆那个东西实在太邪门了些, 他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状态, 也不清楚被他封印的那个五条悟是否还在里面。

  没错。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给了个答案:绝对无法从内部打破的结界。

  这么绝对啊。

  五条悟低下头, 视线刚要落到太宰治脸上, 这人又圈着他的腰将脸埋了回去,他只能看见对方柔软蓬松的发顶, 但听太宰治的声音,他隐约感觉这人的情绪有点不对,于是伸出手在那些柔软得不像话的发丝里面拨弄了两下:也是一种术式了。

  只要是术式就有其弱点, 最直接的解决方法就是中断咒力中枢, 就像没有燃油的汽车一样,只要没有咒力,再强的封印物也发挥不了作用,五条悟从不认为世界上有所谓绝对的存在。

  太宰治抱着他的那条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松了力道,他再一看发现这人已经完全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两条腿就那么很难受地搭在座椅边缘,安静下来的太宰治没了他平时故意拗出来的混账劲, 居然真的显得有几分乖巧,薄薄的眼皮轻轻闭着, 脸色是种病态的苍白。

  五条悟伸手在司机肩膀上拍了拍, 声音压得很低:停车, 空调温度调高,开稳点,车费按照时间付。

  他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真的太累了,累到车里发生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五条悟看了看机票上的起飞时间,再把那两张硬纸卡折了折塞进前面车座的夹层,动作幅度很小很小,身体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五条悟其实对去冰岛没什么兴趣,和一直被困在横滨的太宰治不一样,这颗星球还没什么地方他不能去的,不管是环境再恶劣的无人区,还是人类科技都无法触及的深海与地壳,北欧他自然也去过,躺在靠近北极圈的小木屋里面看过极光。

  现在是深秋季节,让他跑去冰岛,在他看来简直是种变相的找罪受,但他怀里这个破破烂烂的家伙却执拗得过分,他也不知道这人从哪看的旅游宣传片,但太宰治那点期待是真的,他发现了那一丁点如同萤火般微弱的期盼,所以拒绝又被他咽了回去。

  算了,继续开吧。五条悟想了想,又拍了拍司机。

  等他把太宰治叫醒,这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坐直身体,表情相当扭曲,不正确的睡觉姿势导致半边身体都泛着刺痒的麻,然后又哼哼唧唧地扒拉在他身上说自己走不动。

  那就不要去了。

  不行。太宰治扯了一下五条悟垂落在脖颈上的头发,笑得特别蛊:这不是有你嘛,扶我一下啊。

  机票买的是头等舱,五条悟盯着上面头等舱三个大字,心想到这人到底什么时候就知道了他准备扯掉那层假惺惺的马甲?不然按照太宰治的操作他肯定要去买个经济舱最便宜的位置,从进入机场以后这人就在不断张望,直到进入机舱内部才安分了一点。

  大型客机的头等舱基本就是一个小房间,太宰治放着自己的床不睡,非要和他一起挤在一张床上,五条悟自己身高一米九左右,又是体脂率较低的力量型体格,太宰治的身形就算比他小上一圈,但身高摆在那里,这样一来那张本来非常够用的床顿时拥挤起来。

  而且这人非要往他身上蹭,五条悟已经被这人的烦人劲折腾得波澜不惊,从床头抽了一本,翻着翻着他的眼神就有点微妙,揪住太宰治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并且完美地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别作了,让我把这本书看完。

  什么书啊太宰治又躺回他腿上,耍赖一样地去拽他的手腕,书封进入视线时这人身体忽然顿了一下,五条悟又翻了一页:怎么了?

  对方像条没骨头的青花鱼一样从他身上滑下去,再窝到他旁边,沉默了一会:没什么,你瞎都瞎了,看这种垃圾做什么?

  一个字都没写出来还自称家的家伙没有资格说这话吧。五条悟翻了翻腰封简介:还得过不少奖,但这个作者居然只写了一本,我都能从出版社推荐里面看出他们很痛心疾首了。

  身旁这人笑得神秘兮兮的:不止一本。

  说的就像你认识小菅银吉似的。

  随即这人把脸埋进枕头,闷闷地笑出了声:啊,谁知道呢。

  五条悟合上书,很是震惊:你真的认识?

  这人不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吗?怎么和文学家扯到一起了?几年相处他大概能分辨出什么时候这人什么时候是在说谎,什么时候又在说实话,结果太宰治却一声不吭地装死,直到被他揪了把头毛,才不情不愿地翻过身:认识啊,我还挺讨厌这本书的主人公的。

  我也挺讨厌的。五条悟说:不过这个作者更讨厌吧。

  一整本书全是恶意,太糟糕了。

  太宰治噗嗤笑出声:既然知道就不要再看了。

  五条悟专心致志地盯着书页,敷衍地应了一声,结果没过几秒这人忽然反手对着他的手肘重重一扭,他差点遵从条件反射一胳膊把这人锤晕,好在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对方搞这一出的目的居然就是抢他手里那本书,抢到手以后压到枕头底下,拄着胳膊冲着他笑:巴黎的中转机场到了,我要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