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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2 / 2)

  “本宫教他的,从来只有如何取悦他的父皇,如何去抢那把龙椅……”

  江秋意没有去接那本掩藏着惊天秘密带着血迹的医案,而是拿起了那个白玉瓷瓶。皇太妃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不知道是还在继续对江秋意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从前人人见了本宫都要赞叹一句,说本宫的命真真是极好的,出身显赫,容貌倾城才情绝世,入宫后圣宠优渥,有育有皇子承欢膝下……可是谁知道?深宫里的夜啊,可真漫长,从天黑到天明,仿佛总是要等上一辈子的时间……”

  “本宫生来就是要嫁入帝王家的,本宫是魏阀最金贵的嫡女,本宫生来就是荣耀显赫的,本宫……本宫已经记不得自己当小女儿时叫什么名字了……”

  “魏阀贵女,艳冠六宫,皇帝宠妃,人人见了本宫,只叫得出一大堆的封号,尊贵的的名头,连衍儿也只会叫一句‘母妃’……只有他知道本宫的闺名,那人是鹰,本该自在翱翔的,是我是我,折断了他飞翔的翅膀……”

  “朝歌,母妃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些年,母妃已经竭尽所有的补偿你了,他,他,他也是爱你的,我曾看见他躲在暗处偷偷看你的眼神,他,他比你父皇更爱你……可是母妃真的不能看你哥哥去死啊……”

  皇太妃的神情迷离,像极了一个喝醉酒的人,脑门山磕破了一个大洞,她却跟不知道疼一样,曾经拥有的美好回忆,让她忘记了伤痛。

  可她神态癫狂,不好一会又变了脸,死死的揪住江秋意的衣领,恶毒的威胁着:“你一定要保下衍儿的性命,不然本宫做了鬼也会诅咒你孤独终老,家破人亡夫离子散不得善终!答应本宫!答应本宫!保全衍儿,衍儿啊……”

  “你!”

  江秋意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尊贵了一世的皇太妃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在她怀里,鬓发凌乱死不瞑目。

  “谁?”

  外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细微的动静,江秋意并没有听到,可是应已经疾如闪电一般追了出去。

  江秋意抱着皇太妃的尸体,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这个女人在深宫里争了大半辈子,人前人后尊贵显赫,到头来却落得个撞柱自戕的下场,临死还带着未了的心愿,心心念念的担忧着她生死未卜的儿子,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一条生路。

  可惜她到死都在牵挂的儿子并不能体谅她的一番苦心,很快江秋意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柄冰凉的匕首,她本能的想要回头去看是谁挟持了她,却被那人用力的割了一下,脖子上霎时间鲜血直流,吓的她当即不敢再动弹。

  “贱女人,没想到有今天吧?你总算是落本王手里了!”

  听这声音,江秋意便知道这是禹王。可是他不是应该在猎场吗?他不是和魏桓带了人去行刺吗?怎么会出现在关雎宫?

  司徒律衍和她虽然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可是,他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的,至少对司徒律衍来说,江秋意就是那个害他失去皇位的罪魁祸首!

  “禹王陛下?”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却换回来身后的人一声冷哼,压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又向皮肉深处割了几分,江秋意便知道确实是司徒律衍无疑了。

  地上正躺着他母妃的尸体,还没凉透,死不瞑目,还在流血。司徒律衍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他整个人被一种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感充彻着,兴奋的忘乎所以,而地上躺着的尸体是谁,他完全不在乎。

  “贱女人,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大概是被行过宫刑的人都会不自觉的退化了男性特征,司徒律衍如今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阴柔了起来。

  江秋意深感不妙,盘算了一下,想着尽量的不要刺激他:“殿下打算做什么?”

  “哈哈哈……做什么?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啊!”

  说着左手压着匕首右手便掏出一块纱布捂住江秋意的口鼻,江秋意大惊失色,暗道一句:不好!麻沸散!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