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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的父兄是怎么教导的后辈?

  霍尚书斟酌着词语,不得已道:恩你当日又看到了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许一清在众人的侧目中平静开口:当日还未发卷,这位舞弊的考生已经极为紧张,还弄洒了一次墨水,有差役上前更换,在下也就多注意了他几眼。

  许一清顿了顿:后来发了卷子,发现此人并不急着答题,反而东张西望,像是要下什么决心似的。前一个时辰过去,我抬了几次头,每次都未看到他动笔,倒似并不在意考试一般。

  此时有官员低声禀告道:此人所说属实,这名考生上缴的卷子只写了两句话,一日的时间只蹦出这么几个字,可见心思并未用在科举上。

  许一清又道:他若是真的想要舞弊,那就算不是准备妥当,至少会认真思考书写,可吴德连墨都很少磨,更为蹊跷的是,黎总旗在他位置周遭转悠了几圈后,此人就因作弊被抓了,我当时就想,此人就算再蠢,也要挑个身侧没人的时候舞弊吧,黎总旗明明一直在我们考舍,他为何还明知故犯呢?

  许一清并未掺和任何自己的偏向,只是平淡的讲述了目睹之事,但这番话说下来,明里暗里都对黎霄不利,再加上他本科考生的身份,不少人都已经认定黎霄的作案嫌疑。

  乔岳顺势道:监考巡场是由属下指定人员,当时黎霄所监的考场并不是吴德所在之地,他却专门去吴德身边,也是蹊跷之处。

  一时间,似乎事情已水落石出,众人纷纷开始墙倒众人推:明明不负责勘察此考察,却在吴德身畔打转,他们是商量好的吧?

  对啊对啊,还有那考题,也许就是他在考场前透露出去的,都有人看到了

  衙门外众官员的窃窃私语透过春风传到黎霄耳中,他立即跪在地上,向皇帝磕头道:属下知晓科举的利害,怎会做下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就算属下有心,又怎会亲自露面和吴德交涉,此事疑点重重!但绝对和属下无关啊陛下!

  皇帝不悦的看向他,事已至此,他自然晓得跪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黎霄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还要靠着他和乔岳在锦衣卫互相争斗,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袒护黎霄。

  此事疑点重重,日后再议如何?霍尚书以为呢?

  霍尚书一怔,只好道:日后再议也可

  陛下,我认为此事定要及早澄清,绝不能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霍尚书抬眼一看,正巧看到儿子一脸不羁的走到堂下,似乎又要陈情,当着同僚的面,霍尚书登时气得七窍生烟:这儿是大堂之上,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陛下问的是本官,也没有询问你!来人啊!把他给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方才他碍于贺之漾和许一清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听,对自家儿子却不再客气,先拖下去打一顿再说。

  霍尧立刻上前两步,径直跪在皇帝面前开口道:陛下,科举事关国运,也是万千考生心心念念之事,若此事不明不白,或姑息养奸,会让多少人未入朝堂,就寒了一腔报国热忱?

  这话让皇帝也不由有几分动容,挥退了要上前的衙役,示意霍尧继续说。

  霍尧又扫过高堂上的官员,挑眉道:诸位也都曾埋头苦读过,在考场忐忑过,若此案拖下去,这届考生的成绩还算不算数?案子不明不白,他们拿着本该属于自己的成绩,也会招来数不清的闲言碎语,这对他们公平么?

  第68章 大局为重 黎霄跪在地上,双唇颤抖面色

  霍尧一番话, 倒说得这几个人哑口无言。

  霍尧接着理直气壮道:当时我们都看到黎霄走出来,也亲眼瞧见他们耳语交接,霍尚书, 此事难道也不能当做证据么?

  皇帝饶有兴致的看了霍尧半晌, 偏头对尚书摇头笑道:他们说得也有道理, 你还是继续问案吧。

  霍尚书只好看向黎霄:黎大人,你当日和此人见过面?

  黎霄矢口否认, 只咬定贺之漾等人都是串通好来针对他的。

  霍尚书又看向吴德, 厉声道:你的考题是考试当日知晓的?是么?

  人证物证俱在, 吴德只能吞吞吐吐道:是。

  正如乔岳所说, 若是事先知晓了题目, 自然会充分的准备答案,这人的夹带一看便是匆匆忙忙中赶就,只有当日书写, 才能解释得通。

  乔岳早就知晓考题,又何必等到考试当日, 此事一看,就是考场当日的人员在捣鬼。

  霍尚书立刻冷声斥道:既然是当天得知的考题, 你又为何诬陷乔千户?那金子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如实招来, 再有隐瞒大刑侍候!

  吴德得了乔岳的嘱咐,直到此时才恐慌的扑通扑通连连磕头, 带着哭腔道:大人,不是小人不说实情, 实在是受人胁迫啊!

  黎霄猛地看向他,眼神透出不可思议。

  这人怎么回事儿,被糊弄几句, 就要和盘托出?

  笑话。皇帝不悦道:有朕在,谁敢胁迫你,你按事实说清楚就好。

  皇帝已经猜想到此事八成和黎霄有关,本想浑水摸鱼揭过,但前有霍尧那番晓以利害的话,后有吴德唯唯诺诺显然是被人威胁过的样子,他登时有种不悦。

  不管幕后之人是谁,敢拿科举做儿戏,还威胁陷害旁人,都触到了他的逆鳞。

  吴德似乎鼓起了勇气,道:考题的确是黎霄当日从考场拿给小人的

  话音一落,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窃窃私语。

  黎霄如被雷击般僵在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吴德思索着道:科举前,小人住在京城的会馆,本来想好好温习考个名次光宗耀祖,结果黎总旗找上我,说是只要我拿着考题进了考场,并在事后指认乔岳受太子之托要让我进考场,就能给我黄金百两

  黎霄浑身血液倒流,越听越觉得离谱,怒道:我何事让你在事后指认乔岳受太子之托?你死到临头还要攀咬他人!

  他的确是让吴德攀扯乔岳,但从未提过和太子的恩怨,这个吴德看起来憨憨傻傻,此刻却直接把太子卷入案中,他又要如何收场?

  吴德忙哭着磕了个头:当日小人做下糊涂事儿,已经后悔莫及,怎会欺瞒大人们呢?黎大人的确是如此嘱咐的,那份状纸也是在他逼迫下所写,请陛下明鉴!

  他这番话皆是乔岳当日所教,如今不管不顾的说出来,还偶尔偷看几眼乔岳。

  但乔岳站在他身旁,目视前方双眸笃定,连眼角都未看向他。

  霍尚书本想一举铲平乔家,谁知非但没有抓到把柄,反而又蹦出一个锦衣卫黎霄,他一时间陷入深思,似在想接下来要如何办案。

  时间眼看着一点点过去,乔岳看火候已到,跪地道:陛下,臣也有一事想要禀报。

  皇帝看向他:哦?

  臣向陛下请罪,其实,臣早知本次科举不会太平,也知晓吴德会出事。乔岳平静道:只是臣猜不出他们会如何行事,只能静观其变。有隐瞒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皇帝讶异挑眉道:你早就知晓?

  是,科举前,有人曾向臣禀报,黎霄近几日总在会馆闲逛和来京的考生交谈,那时臣已大略猜出他所行何事,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出手,臣想着他手中没有题目,想来也掀不起风浪。

  说罢,立刻把锦衣卫跟踪的地点呈上:后来,黎霄选定了吴德,这都是他们二人见面的地点,二人认识初期,黎霄为取得吴德信任,为他置办了三四次花船游湖,这些地点的掌事,大多也认得他们。

  霍尚书扫了几眼,立刻交给皇帝。

  皇帝皱眉,前前后后联系起来,此人出自黎霄之手,可谓是证据确凿。

  若仅仅是乔黎两家倾轧,他倒不是特别的介怀。

  然而黎霄呢,借由朝廷最看重的科举一事谋取私利,甚至还大胆到想陷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