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老街上，两边挤满了各种小摊位，最外面卖的是春联窗花这些，后面才是卖小吃跟其他年货，各种各样琳琅满目。

  宋语站在剪窗花的摊位前，看着那些缠足的小老太太们坐在那，穿着棉袄，外面套着一件老式对襟褂子。她还仔细看了，那褂子的纽扣是盘花的。

  宋语看着她们抿着唇，没了牙齿让她们的嘴巴看起来是憋的。

  跟人说话没牙齿关不住风，再加上说的都是土话，有时候宋语还听不懂。

  旁边有人多问了几句，宋语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反倒是小老太太自己乐呵上了，一笑就露出只有几个牙齿的牙床，额头，脸上的褶子印老深，全部都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

  这让宋语想到了奶奶这个词。

  课文里描述的慈祥的奶奶就该就是她们这样的。看着就让人内心平静，想靠近她们，想听她们说老一辈的故事。

  但现实中不然。

  她上辈子也有奶奶，但奶奶偏心偏的厉害，对哥哥还好点，因为是男儿，对她就没过好脸色。

  想到这里，宋语又想，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回去过年。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新衣服，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有没有别的“宋语”。

  宋语收回凌乱的思绪，看着面前摆放着竹制的簸箕，里面放了好多剪好的窗花。

  除了现成的外，一旁还有不少的红纸，红纸前面摆放着一本很老的本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窗花的图形。

  宋语翻看了下，是印刷的。但一看也有些年头了，本子都被翻的起了毛边了。

  宋语挑了挑，看中了一个复杂的牡丹花的图形，觉得看着就富贵大气。往窗户上一贴，就占一个窗户格。

  霍宁一看哼笑一声，说她庸俗。

  宋语也没不高兴，说她本来就是俗人，就喜欢这些俗的东西。过年就要俗气的红，富贵。

  霍宁翻个白眼。

  最后她自己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只抱着鱼的胖娃娃。就这个在霍宁的眼里不那么俗，用她的话说，其他的更俗。

  不过宋语没嘲笑她。

  这边等剪窗花的功夫，那边又买了几幅手写的春联。

  等这些东西买好后，宋语回头等窗花。

  老奶奶用不太清楚的口齿跟她说让妥善的放好，不小心弄坏了就可惜了。

  宋语道谢。

  继而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糖出来递给那老奶奶。

  老奶奶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

  宋语坚持，将那糖全部放在她面前的簸箕里了，还拨了一个递到老奶奶的嘴边。

  做完这个宋语才觉得脸上有些烫。不过老奶奶并没有嘲笑她，而是很开心的接过含进嘴里。

  宋语买的是奶糖，一入嘴就是一股奶香味。

  老奶奶高兴的不行，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个劲儿的道谢。

  宋语心里很高兴，“奶奶再见。”

  老奶奶口齿不清的跟她说再见。

  俩人这才继续往里走。

  “哼，看不出来你还会给老奶奶糖吃。”霍宁跟在她身边哼唧了一声。

  “那你看出来什么了？”宋语问。

  “我以为你是那种从老奶奶手里抢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