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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1 / 2)





  他声音带着冰碴似的,冷酷无情,即使柳梦已然预料到,内心还是一颤。而柳若则松了口气:“父亲!你终于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晚上的事悉数告知,柳将军闻言大怒,而后怒极反笑,指着柳梦道:“我的好女儿!看来柳府还是关不住你,明日你便跟我去军营罢了,我看谁还敢来军营劫你不成!”

  他说到做到,当晚便命人在军营收拾地方,压着柳梦而去,可惜柳梦并未在军营待长久,因为第二日,忽然消息就传开,第三日第四日,直接就漫天都是,市井间全都在说柳家囚禁亲女五年,如何不给吃不给穿,几乎要把柳梦折磨至死;就连贵妇人间也都隐晦地在谈论这个话题,又因为柳将军素来专横独断,妇人们看他不过,所以她们虽然只寥寥几语,其阴阳怪气,绵里藏针之处,威力更比市井间闲谈大,一时流言四起,不到几天就大有千夫所指的感觉了。

  柳将军素来不在意这些,又一直呆在军营,尚且还好,柳家宗族却吓了一跳,终于无法再装聋作哑,一时全体出动,硬着头皮来质问柳将军。

  当然,说是质问,其实谁也不敢说重话,生怕惹怒了这个煞神。就这样委婉再委婉,柳将军终于被吵得无法,同意把柳梦交出来,给宗族的人照看——所谓照看,其实就是关着,不过宗族祠堂总比军营好,总算是柳梦逃过一劫。

  柳家宗族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满意而去,留下柳将军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被柳若提醒,才惊觉这一切都是有人推波助澜,故意为之。至于这人是谁,明显是沈柔谢风玉那一帮人无疑。

  柳将军想明白这点,瞬间来气——你们闯入我柳府,我还没找你们麻烦,你们倒蹦跶起来了。遂气势汹汹带人去沈府质问,却被告知沈老爷不在家,又去谢府,然后谢老爷也不在家,接下来叶府、赵府,皆是如此,气得柳将军差点破口大骂,干脆派人在人府邸前连守了几日,这一招倒挺奏效,沈逢日日要出门上朝,率先坐不住,无奈才请了柳将军进来,笑容和煦道:“将军连日来访,有何要事呀?”

  柳将军自少年时认识沈逢,便讨厌他这幅假惺惺的模样,遂冷着脸道:“沈逢,你女儿做的好事,你难道不知晓?”

  沈逢本笑脸相迎,见他如此不客气,眉头一跳,笑容却更和蔼:“柔儿吗?柔儿这些日子都好生生上学,下学了在家呆着做功课,将军说的好事,可是指这个?”

  官场上的老狐狸说起谎来真是滴水不漏,柳将军瞬间被噎住,还是柳若道:“沈尚书,沈柔分明前日夜闯我柳府,意图拐走我姐姐柳梦,尚书何必装作不知。”

  沈逢却还是温和,惊讶道:“竟有此事?我属实不知!”又转头看沈柔,“柔儿,柳若此言可当真?”

  沈柔坐在一边,裙衫钗环皆是整齐,还捧着一本书在读,见状乖巧摇头:“怎么可能?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府中读书,父亲不是亲自监督,然后在竹简上签字了吗?”

  沈逢恍然大悟状颔首:“确是如此。那么柳若这话,可是污蔑无疑了。”

  柳若万没想到沈逢堂堂三品大员,竟然这么不要脸睁眼说瞎话,一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柳将军倒是被他这模样勾起了回忆,越想越气,直接一拍桌子骂道:“沈逢!你他丫的能不能做个人?一把年纪了满口胡扯!”

  柳将军习武之人,一拍之下茶水都一震,沈柔也跟着眉头一跳,悄悄举起书遮住半张脸,挡住勾起的嘴角,而后故作委屈道:“父亲!柳将军好不讲理!”

  沈逢连连叹息点头:“没办法,将军自小不受人待见,所以性情怪僻暴戾,柔儿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沈柔闻言差点笑出声,柳将军则炸了:“沈逢,你什么意思?谁不受待见?”

  沈逢淡定道:“你。”

  柳将军怒道:“你这老贼!要不是看在秦月的份上——”

  他话音戛然而止,沈逢也是一静,刚匆匆赶到的路氏听到秦月名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虽然被丫鬟鹊儿扶住却来不及坐下,只带着泣音道:“老爷!”

  沈逢忙起身扶住她:“如何?伤着了没?”

  路氏摇头,鹊儿却道:“夫人脚踝好似扭了。老爷——”

  沈逢道:“请太医罢。”说着亲手扶路氏坐下,扫一眼堂中的柳将军柳若,也没了争论的兴致:“将军还不走吗?难道要留下来用饭不成?”

  柳将军沉沉看了他一眼,此时他暴躁之气不知怎的按捺消解了些许,一双眼睛瞪着沈逢、路氏和沈柔半晌,才道:“你们等着!等我找到了证据……哼!”

  说罢蓦地起身,离去了。

  堂中顿时只剩下沈逢等三人,沈柔依旧用书册半掩着脸,一双眼睛带着微笑望着路氏和鹊儿。鹊儿害怕地低下头,路氏却全然不惧,甚至转而望过来,叹息着摇头道:“柔儿,你怎的这么不让人省心。”

  第53章 救兵

  这话别人来说也就罢了, 路氏说起来总有种阴阳怪气的意味,沈柔便没理她,只对父亲沈逢道:“柳将军怕还要去找别人家麻烦。我得去看一看。”

  沈逢却笑道:“谢家他们么?他们都不是软骨头, 姓柳的奈何他们不得, 柔儿何必在意。”

  沈柔只摇头:“倒不是担心他们, 主要是唐家。唐渡这回因为我被柳若扣住,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父亲交代……”

  她说着微微蹙起眉,路氏见状便唉声叹气:“柔儿,这可不是我说你, 你这次实在是过错在先。那柳梦之事是他柳家家务事, 你一个外人跟着掺和像什么样子?这下好了, 捅了这么大篓子,还累得老爷去跟唐家赔不是。唉!苦了我们老爷一世英名, 就要毁在你身上啦!”

  她说着泫然欲泣,沈逢忙安慰她:“没有的事。唐家好说话得很, 况且柳家这事早暗里被议论多少回了, 如今被捅出来, 哪里就毁了我一世英名,我看他们还得夸我教女有方,侠肝义胆呢。”、

  路氏见状急了:“老爷!出了这么大岔子,外面沸沸扬扬都翻天了,你还这样心大!娇养女儿也不是这么娇养的!”

  她哭哭啼啼, 沈逢无法连声应是:“你说得对,柔儿这次确实还是做得过分了些。”说着转过头来看沈柔,“柔儿啊,你在后面吩咐操纵也就算了,怎么能亲自出面偷溜进柳府呢?这还好没被柳将军当场抓到, 只被柳若看到了去,否则不仅唐渡,我看你们都回不来了。”

  沈柔不做声,只望着他,沈逢又道:“这样吧,唐家你也别去了,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里,好好静静心。好不好?”

  他语气和蔼,意思却是要沈柔闭门思过。路氏见状一喜,颇为得意地看向沈柔,却见沈柔只轻飘飘瞥她一眼,便无视了她,移开目光去,对沈逢应诺了。

  沈逢见她如此,又心疼,可夫人路氏说的话也有理,左右为难半晌,才下定决心再安慰沈柔几句,却见沈柔已然起身行礼,告退了。

  沈逢无法,只得随她去,自己则安慰起了夫人路氏。而沈柔一路不紧不慢回到院中,才蓦地眉头一紧,沉吟半晌,招来丫鬟道:“你还是替我去唐家一趟,若看到柳将军为难他家,便去叶府请叶小娘子,叫她央着叶老侯爷帮忙一回,把柳将军弄走。”

  丫鬟应诺,却又道:“小娘子何不去谢府直接求谢夫人?谢府离得近,何况也是必然会帮忙的。”

  沈柔不耐烦挥手:“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话。”

  丫鬟这才闭了嘴,忙不迭去了,回来却笑着报:“小娘子,我去唐府时,谢夫人正好在唐府门口下轿,然后没过一会儿柳将军便从唐府里灰头土脸出来,想来是被谢夫人骂走了。”

  沈柔这才松了口气,转而却觉得不对,心想谁在照看唐府,又去劝动的谢夫人?动作也太快了,仿佛早有预料似的。

  是谢风玉吗?可他应当不待见唐渡才是。

  沈柔这样想着,那边丫鬟心有灵犀似的,笑着补充道:“我回来时还被谢家人拦住了,他们给了我这个。”

  她说着递给沈柔一封信,沈柔拆开一看,是龙飞凤舞的笔迹:“虽则不喜唐渡,但为你破例一次,唐家已然无事。至于其他争端,也已收尾,无需挂虑。谢风玉。”

  沈柔看了,神色微顿,才心想,什么叫都已收尾无需挂虑,唐渡还在柳若手里,柳梦还没自由,这就是最大的挂虑。

  她这样想着,又看了最后那谢风玉三字一眼,暗自磨了磨牙,随手把信扔一边,却被风一吹,露出信的背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