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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2)


  萧半青愣了下,随即低头轻笑了声。眼神在两个人身上打转,语气略带嘲讽,“怎么?这还是祈安机密啊?跟谁搁这儿装大尾巴狼呢!装的跟你们祈安没在三域的探子似的!”

  陆南青脸色黑了黑,咬牙道:“萧域主,慎言!”

  “哼!”萧半青拍拍身上的土,不慌不忙,“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几个月前和天佑的战事么,祈安兵力不够,要求底下强制征兵,结果手下弄巧成拙了。那个老道士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吧?”

  他声音里尽是幸灾乐祸,凤天轻狭长的凤眸颤了颤,鸦黑的睫毛轻闪,声音沙哑:“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哼!”萧半青轻快的拍拍身上的土,心情莫名愉快,“我想问就问,就喜欢看你们吃瘪的样子!”

  他哼着小曲转身就要走,身后凤天轻拳头一握,猛然抬起头,声音压抑着怒气,怒喝:“萧半青,这里是幻境,死一个人很正常,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萧半青欢快的步子一顿,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带着热气的秋风吹来,屋后的竹林竹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几个人动作仿佛突然静止一般。

  他突然转过身,身上气场一变,攥着剑的手指节泛白,眼睛落在阴影里,哑声问道:“所以……当初你们就是这么对付她的?”

  凤天轻没听明白,皱眉,“你说什么?”

  空中“铮”一声轻响,突然一把剑带着汪洋闳肆之势飞来,划开几乎静止的空气,直直冲向凤天轻面首,毁天灭地之力扑面而来。

  陆南青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凌厉的剑气呼啸而过,脸上一疼,一股温热从眼角滑下,缓缓流到嘴角。

  他脸色一白,整个身体仿佛被这道剑气冻住,半晌反应过来,怒喝:“萧半青!!”

  黑色的剑剑身周身剑气凌虐直直停在凤天轻鼻尖不到一指宽处,再近一点点就可以削掉这位年轻君主的鼻子。

  凤天轻忍不住腿一软,被眼前的剑吓得退后一步,不敢置信道:“萧半青……你真想因为一个女人就要与祈安为敌?”

  “别他娘的跟我废话!”萧半青大吼一声,瞳孔深深,眼眶通红,状若癫狂,一身桀骜不羁的气性荡然无存,“我问你……你是不是,就是趁着国师没办法反抗的时候……”

  杀了她……

  他手指颤了颤,眼睛血红含着泪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凤天轻,最后三个字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死了这种事,让他如何心无芥蒂的如实面对?

  “萧半青……”陆南青呐呐,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清,为什么这个一直以来都是嘴上不饶人的男人会突然发难。

  凤天轻眼尾一样通红,抬起头咬咬牙,越过那柄黑色的剑死死盯着不远处的萧半青,脚下步子倔强的没有再退,一点点挺直弯曲的背脊。

  “呵。”萧半青突然笑了声,眼中癫狂之色不减分毫,反问道:“凤天轻,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按照辈分排,你不过是略显优秀小辈,我凭什么不敢动你?是我不如你,还是我三域军马不如祈安?没了司池和国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没了他们,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

  字一句,字字诛心,掷地有声,几乎打破凤天轻所有的自尊。

  他死死咬唇,凤眸轻颤,“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了你?”萧半青勾了勾鲜红的唇,“你的命是国师费了半条命救回来了,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不是,”凤天轻崩溃般闭上眼,声音颤抖:“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是她救的!她只是养了我几年而已!凭什么你们都觉得是她救了我!是我自己受了这么多苦才把我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是我自己,不是她!”

  “师兄……”陆南青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张张嘴想为凤天轻辩解,组织了半天语言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说三道四。

  “哼,凤天轻……”黑剑一声清脆剑鸣,稳稳回到萧半青手中。他笑了笑,眼中艳色无双,一字一句道:“你会后悔的,一定会。让你在悔恨中活着,才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

  另一边的回溯幻境

  萧清遥自从那日出了国师府大门跟随军队来到北疆,就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军营生活。

  他本来以为时间会再像上次那样跳转,大概会一跃到达十年后,可这次没有,他重新在军队里熬了十年。

  战场上,即使是皇帝的儿子也要从底层干起,这是北疆的规矩,战神的天下,萧清遥这个国师的徒弟也没能例外。

  日落西山,孤军归来,城门紧闭,沉默的北疆迎来了最难熬的夜晚,在这种冷到极致的夜里,随时可能让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萧清遥穿着沉笨的盔甲和其他士兵围在火堆旁烤火,无聊的守夜中,男人们的八卦之心一点也不比女人少,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一直神人见首不见尾的司池身上。

  其中一个士兵灌了一口烈酒,篝火映得脸颊通红,络腮胡满布的脸上兴奋。他抹了把嘴,兴致勃勃道:“咱要说这司将军,那就不得不提六年前的镇南之战,就是那场战争,让咱们池将军一战封神,成了五国九域闻风丧胆的战神。当然,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大家肯定都听说过,我今天要说的是些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络腮胡是个老兵,贯会故弄玄虚吊人胃口。

  北疆军营不□□份高低贵贱,只分士兵上下级,自然没人注意萧清遥这么个刚入营没多久的小虾米,也没人背着他说话,萧清遥就跟着其他人一起竖着耳朵听。

  等催的人多了,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络腮胡一拍酒坛子,仿若茶楼里的说书人拍响惊堂木,立刻把几个东张西望的小菜鸟的心思勾了回来,做足了架势。这才道:

  “我要说的这些啊,是关于这京城将军府池家,也就是咱们池将军的本家。我有个堂哥的婆娘是个人牙子,经手的下人多了,自然知道了很多深宅大院里的秘闻,她嘴巴紧,这还是我堂哥把她灌醉了以后才挖出来了事情。”

  络腮胡搓搓手,双手抱胸,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是被这天冻得,还是被自己即将讲的故事吓得。

  第21章 引魂歌(11)

  “诶,刘哥,你别光顾着吊我们,你倒是快点讲讲!”

  “对啊刘哥,别卖关子了!快点讲讲!”

  白雪、篝火、烈酒、故事会,几个小兵围着篝火起哄,萧清遥轻酌了口小酒,白玉一样的脸瞬间泛起一片红,他懒懒用余光瞄着醉的不轻的络腮胡,嘴角拉平。

  跟司家有关?

  想起小时候看到的那个病秧子似的司池,萧清遥突然对络腮胡接下来的话升起几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