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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2)





  翌日下午,江未正在给一个老大爷量血压,后面宿舍忽然传来咚咚铿铿的声响。

  王大夫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江未歉意地笑了下,帮老大爷量好血压后,他问了下,见后面没有特别紧急的,于是和王大夫知会了一声,匆匆跑到宿舍。只见两个工人正在宿舍前到卫生站后墙之间挖泥土。

  江未一时有点懵,连忙进屋,却见李无恙正在捣鼓着两扇有点像玻璃门一样的东西。旁边好几个巨大纸箱,上面印着几个大字——一体式淋浴房。

  “……”江未无奈,“无恙……”

  李无恙眼睛亮了亮,起身走过来说:“这个,方便很多。”

  “外面是在接水管么?”

  “我问村长,可以接。”

  “……”

  这间房本身就不大,后来又添置李无恙带来的那些电器,再加淋浴房这么个大块头,能自由活动的空间就更有限了。但到底也是方便了往后的洗漱,只是见他连村长那儿都说好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可关于回去的问题,江未没能和他达成一致意见,反倒是李无恙第二天自己去乡下跑了一圈儿,回来告诉江未,他想看看当地有无发展乡村旅游的条件,要考察一番,江未哪知道是真是假,但也没理由再叫他回去了。

  但李无恙果真对当地有了兴趣,每天上午陪着江未写论文,下午就独自在村子里开车转悠。晚上回来再忙活好饭菜给江未送去。

  虽然这里吃穿用度确实比不上城里,但李无恙对此依旧很满意,对他来说,只要每天都抱着哥哥醒来,就无所谓外界所有条件了。

  为数不多让他烦恼的除了哥哥一直不答应和他**,就是那个郑也。

  他不得不忍受江未对那小孩的关照,还得迫于哥哥的期许,把自己特意给哥哥准备的爱心饭菜分出去一部分。更甚至,要是没有对方在这儿鸠占鹊巢、碍手碍脚,他与哥哥要是不用住在前面的医院里,那早就可以亲热了。

  姓郑的,就没有一个不碍事的。

  当然了,他暗地里给郑也扎小人的时候,郑也也横竖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就趁他想和江未牵牵手、亲亲嘴时横插一脚,还十分理直气壮。

  这一晃李无恙就在这里呆了五天了。周日上午,江未正在屋后面晾衣服。对面还在施工,这时候从西面小路上跑来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姑娘。

  对方远远地就挥了挥手,“嘿!江医生!”

  她小跑着来到江未跟前,“江医生,你有空吗?”

  江未记得这是前几天带着一个摔破了膝盖的学生去处理伤口的老师,他还记得对方姓祝,便笑着点头道:“有空的,今天我休息。请问有什么事吗?”

  “今天本来计划带着孩子们开个辩论赛,但是每个人都想我带着一块儿,他们没见过这种活动,可能有些不敢。所以我想来问问您能不能和我们一块儿参加,我和你两个大人一人带一队嘛,这样也公平一些。”

  祝默遥扎着马尾,素面朝天的脸,却是说不出的明艳,说话时总带着笑意,充满热情和活力。

  “没问题的。其实我本来也想去找你。”

  “找我?”

  “是啊。”江未回头冲门边杵着的郑也招招手,“就是想了解一下您那边上课的情况,这边有个小朋友,一直也没上学……”

  祝默遥看了眼郑也,爽快道:“没问题,他愿意的话,以后就让他跟着一块上学吧。”

  江未把剩下的衣服交给李无恙,带上郑也跟着祝默遥去他们上课的地方时,才知道他们那个“学校”本身就是她组织起来,到现在还只有她一个老师,所有年级混在一起上课,想去听课的就能去。

  村里、镇上都没有学校,要上学得去县里,义务教育虽然已经普及,但当地过于落后,交通不便,加之很多小孩儿一点大就帮着家里干农活了,当地有不少孩子都属于失学状态。而祝默遥开的这个”学校“,就成了他们接受教育的唯一渠道。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老师啦,我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有时候真怕把他们给教歪了。”

  正说着,三人就到了上课的地方,地方简陋得很,彩钢房里叽叽喳喳的童音传出来。

  江未拍了拍郑也的肩膀,“你先过去和同学们熟悉一下,我和祝老师商量点事。”

  江未知道他早年也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又是个厉害的个性,并不担心他被“欺生”什么的。

  郑也撇了撇嘴,目光在两个大人之间来回了下,想到这两天江未一直和他谈论的关于“上学”的好处,还是磨磨蹭蹭往教室里走去。

  江未见他走了,问祝默遥学费事宜。

  谁料祝默遥说:“不用钱的,我钱够多了,在这里生活个两三辈子都绰绰有余。”

  “……”

  “不信啊?”祝默遥嘻嘻笑了一下,手往他们身后一指,“喏,那个房子就是我掏钱建的。”

  这回江未着实惊了,宿舍后面那个正在建的,还是个二层的,花费绝不会是小数字,之前爸妈还聊起寄城乡下,建一座房子得要有五六十万。放在这儿再少,也不是像祝默遥这样眼睛都不眨眼的轻易。

  顿时,眼前这个女孩变得格外神秘了起来。这个年纪,气质看着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又身怀巨额资产……不过江未不好探人隐私,也没有不信似的追问。

  反倒祝默遥自己说开了,“是不是很吃惊,我为什么有那么一大笔钱。”

  “……有点。”

  祝默遥忽地变换了语调,眼神也顿时严肃了起来,低着声音道:“你知道处怎么处理那种不干净的钱,才不会良心不安么?”

  “……不干净?”

  “对啊,比如那种沾了血的钱,譬如我给我丈夫投了很多保险,然后把他杀了制造成意外事故,我得了很大一笔赔偿,但是我拿着不太踏实,只好分出一半来告诉老天我是个好人。”

  “……”

  “被吓到了吗?”祝默遥顿时大笑出声,“跟你开玩笑的啦!我的钱可是完完全全的诚实劳、动、所、得,可干净了——你怎么没表情,真被吓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