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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2)


  从来口是心非,抑或不给他看脆弱一面。被子底下,顾岐安拿膝.盖顶分她双.腿,眉眼在上,认真有耐性地看着她,看着她矜贵的面具一点点消失殆尽,再抓住她五指,送指尖到嘴里,梁昭麻得浑身发抖了,“你知道上一次是几个月前?我肯定会疼。”

  “不会。我有分寸。”

  “有个屁分寸。”

  这么冷冷嘟囔着,戳中了某人笑点。鼻腔里发出来的笑声,像绒毛挠着空气,以及她耳膜。

  梁昭还在失神呢,顾岐安在她身子两侧的手就将她往下一扽,“你干嘛?!”睡袍簌簌擦过被单,她猛地失重般跌向他,下意识环住他的瞬间,是互补也是契合。

  梁昭左侧腿上还有一道疤,窄而狰狞,活生生见证着那次车祸的惨重。某人规避着触碰它,视线从昏暗里钻出来,梁昭听到他撕咬包装的动静。

  而拆封之余,他还能用手为她预热,“都洗干净了,也不会疼。这就是我指的分寸。”

  随即,把那些碍手碍脚的玩意都扔出被子。梁昭急急低呼,“地上不脏啊!”

  “大不了洗就是了。”

  “顾岐安你个死混蛋。”

  毫不心软的怒骂,被他垂首衔走。

  接纳的一瞬间,二人齐齐呵/叹出声。于梁昭,是叹有惊无险;

  于顾岐安,就是久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一口古井,即便那份紧仄疼的是他,

  也忽而刹不住般地暴戾起来,冲击力道崩坏性疾速。静夜里,撞碎她一道道哀怨的吟/哦,他再贴耳要她细细听,这房间里除了空调换气的嘶嘶声,每个角落每处缝隙,

  都是梁昭最真实的反应,

  “越劝,我只会越凶。”

  ……

  顾岐安下颌上坠坠的汗珠,终于掉到梁昭眉心的时候,一切息于无声。

  他懈力般地翻下来,背靠着床头,滑火机点烟。

  梁昭完全脱力了,懒于动弹,脑袋就挨着他胁侧,“说过一万遍了,不许在床上抽烟。”

  顾岐安右手包住她后脑勺,一遍遍地往下梳,“所以,是在赶我去外面?”

  “要么别抽,要么不抽完就别想进来。”

  “那我要选后者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赔我衣服?”内涵她弄湿了他垫在下面的衬衫。

  梁昭恼得抽走脑袋,不管他了,转身连带卷走被子,背对他蒙头而睡。

  于是,就成了顾岐安没话找话,而她始终冷处理。

  问床头那盏纸灯是不是新买的;

  问陶妈结了多少工资回家;

  问上回说的要做鲫鱼脑烩豆腐,试验成功了没……

  只有最后一条,让被子里的人松动了下,阴阳怪气道:“成功了。很好吃,诀窍是一定要加米酒去腥。汤熬出来就像牛奶一样,鲜鲜地、稠稠地。”

  果然,梁昭近来爱上烹饪的缘故,唯有这个话题能让她兴奋及健谈。或者不妨说,婚姻就是这样,日常无大事,不过是年年岁岁锅碗瓢盆。

  以及我们还得祈求,最好是无大事。日子宁可平淡也不要跌宕。

  “我难得钓一尾土鲫鱼,一口没尝到。全进了某人的胃。”有人滋滋揿灭烟,下床开门换气。

  当然,随口说说而已。没有当真计较她烧饭不管自己那份,也不能计较,顾岐安评上副高之后,工作一向极为忙,轮班倒不新鲜,还要随时待命医院的紧急情况。

  居家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提先前还出国了半年。

  至于梁昭,许是每个死过一回的人都会学着惜命。明白明天和意外不知谁先到来这话,不只是鸡汤而已。

  她开始没那么工作狂,重心稍稍向生活平衡,即便是错过两年一考核,错过升到ceo的良机,也无妨。前阵子一起去做热玛吉,miranda听说她学会了好多菜品,四方八味皆有,还由衷替她高兴,

  可见她不仅在修人更在修心。

  就这么一忙一闲,二人像公转周期不同的星月,互为锁定,经常错过。

  顾岐安到浴室收拾好自己,回来想抱梁昭去洗一洗的时候,她已经睡沉了。沉到他喊四五遍也没醒。

  床头柜上新买的纸灯,是那种中古造型,圆鼓鼓地,很禅意。顾岐安试着开灯光唤醒她,也未果,倒是暖黄光线罩在她脸上,画面一时隽永极了。

  他说什么来着。这女人但凡不说话都是画中仙。

  灯下看人也看那本书。某人拿起来翻了翻,恰巧翻到梁昭做的笔记,划线的句子,就是张小村那句荤话。

  换行用黑笔批注:

  永远别指望男人嘴里吐出什么象牙!

  有人头顶三根黑线,有被冒犯到。

  —

  车祸的主责方是个货车司机。那日雨大,能见度低的缘故,司机又是疲劳作业,才一脚油门闯了红灯,和梁昭的车子发生碰撞。

  逢凶化吉的是,对方制动及时,事后也态度良好地报警以及送医。才算拣回梁昭半条命。

  好巧不巧事故点最近的医院就是瑞金。救护车赶来的时候,急救人员例行确认伤者的意识,姓甚名谁,能否听见。

  梁昭浑身衣物全由血浸透,不至于休克,只是很疼,疼到答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