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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敬则则默不作声地任由柳缇衣先发挥。不过柳缇衣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是用言语技巧坑她而已。皇后近在眼前,哪里轮得着她一个小小昭仪主持公道。

  “臣妾原想着素日与庄采女毫无瓜葛,也没有任何仇怨,她怎的会出来撞臣妾的肚子。”柳缇衣瞥了眼敬则则,“现在臣妾才明白,原来是庄采女攀上高枝了。”

  皇后看向敬则则,“敬昭仪,丽嫔说的可属实?”

  敬则则道:“回皇后,臣妾只是路过,那是到清舒仙馆的必经之路,见她二人就在清舒仙馆附近争执,这才说让她们进来请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谁知丽嫔就非说是臣妾指使庄采女的了。”

  “昭仪与庄采女也是无亲无戚,若非与她事先有什么约定,怎的会贸然出来帮她?”柳缇衣气愤地道,“说实话,昭仪如今在宫中的日子也不好过,还出来给人强出头,若说后面没个约定,谁能相信?”

  柳缇衣眼泪汪汪地看着敬则则,“敬昭仪,是不是对臣妾换了你的水芳岩秀而怀恨在心呐?”

  第16章 严于人

  得,连动机都给自己按上了。这丽嫔的确是能言善道,难怪以前那么得宠了。

  “本宫甚是喜欢秀起堂,并未对你含恨在心。刚才路过,也没有帮庄采女的意思。只是看你二人争执,你虽是嫔位,却也无权处置庄采女,所以本宫才建议你进来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谁知你开口就要乱扣盆子。”敬则则道,“但这件事却不是你一张口说了就算。”

  说罢,敬则则转头看向皇后,也跪了下来,毕竟是戴罪之身嘛。“皇后娘娘明鉴,臣妾已是失宠之人,就算对丽嫔含恨在心,也万万不敢伤她肚子里的龙胎,否则一旦证实,皇上震怒,不仅臣妾自蹈死路,还会连累家中爹娘,这等不智之事臣妾万万不会做的。再且,丽嫔随意攀诬,总得找出证据来。臣妾若是收买庄采女,那是用什么收买的?臣妾如今这副境地,又能许庄采女什么?”

  “求皇后娘娘明察,此等随意攀诬之事,在宫中绝不能不了了之,否则将来人人自危,这后宫就乱了。”敬则则叩首道。

  其实敬则则不说,皇后也知道此风不可长。

  柳缇衣见敬则则说她攀诬,她当然不能认下这个罪名。“敬昭仪,你口口声声说臣妾攀诬,那为何你从进来到现在都不曾说要与庄采女对质呢?”

  敬则则看了眼柳缇衣,又看了眼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的庄小莲,这才缓缓抬头看向皇后苦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

  皇后叹息了一声,望向庄小莲道:“庄采女,你来说说今早的事儿。”

  庄小莲上前跪下道:“回皇后娘娘,嫔妾今日也是起晚了,所以走得匆忙,当时并未看到丽嫔娘娘也正往这边赶,所以险些就撞上了。但嫔妾发誓,嫔妾真的没有碰到丽嫔的肚子,可丽嫔非说嫔妾是有意要害她的孩子,就罚嫔妾跪在石子儿路上。昭仪路过,臣妾的膝盖实在疼得没办法了就出声求助,昭仪娘娘开口说让嫔妾等进来找皇后娘娘主持公道,丽嫔,丽嫔她就开始说嫔妾与昭仪娘娘是同流合污了。”

  “你们两张嘴,我一张嘴自然说不过你们。可皇后娘娘你想想,这宫中谁会无缘无故出来帮人呀,而且就那么巧,是敬昭仪碰到了,恰好臣妾还换走了敬昭仪的水芳岩秀,害得她只能去那偏远的秀起堂,连生病了太医都不肯去,她这病好了,能不怨恨臣妾么?”丽嫔道。

  如此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谁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来。

  皇后揉了揉额头,“丽嫔,你肚子可有不舒服?还是让太医来看看吧。”

  丽嫔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肚子肯定是无碍的。“皇后娘娘,难道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争气,没被吓出毛病,这件事就能随便了了么?”

  皇后蹙了蹙眉,不明白丽嫔为何一直针对敬则则,按说她们二人当是毫无瓜葛才对。柳缇衣进宫时,敬则则都失宠许久了。

  “那你待要如何?”皇后口气不佳地问。

  丽嫔直着脖子道:“昭仪是九嫔之首,臣妾不敢说什么,但庄采女冲撞了臣妾,难道也不罚?”

  皇后叹了口气,看向庄采女道:“无论你碰到没碰到丽嫔的肚子,但你也承认是匆匆走路没看到人,惊到了丽嫔。所以本宫罚你禁足一月,膳牌撤三月,你可有不服?”

  庄小莲当然不服,可是如今皇后发了话,她哪里敢说个不服,只能认了。

  敬则则却发现这位谢皇后也不是没有城府之人呢。表面上看着她是在帮丽嫔,可敬则则不相信皇后看不出丽嫔已经失宠了,而庄小莲在景和帝那儿正新鲜呢,新欢旧爱,皇帝的心会往哪儿偏就显而易见了。偏偏皇后这会儿还如此偏袒丽嫔,等景和帝发现庄小莲膳牌被撤之后,肯定要问的。

  这一问,柳缇衣在景和帝心里肯定是江河日下。因为帝王的心不在后宫,他只希望自己的后宫太太平平,宫妃都天天真真,而不是无事生非之人。

  敬则则既然知道了皇后的心思,就该顺着她的心思去做,偏偏这件事上她不想让步。谢皇后觉得自己一个失宠的昭仪,被攀诬也不是什么事儿,但敬则则却不能任由人随便扣屎盆子。

  若是如此,当初她和景和帝就不会赌气了。

  “皇后娘娘,丽嫔不肯跟我计较,但臣妾却不能不同她计较,她诬陷臣妾与庄采女勾结要害她的龙胎,臣妾不能担这个罪名,还请皇后娘娘彻查,还臣妾一个公道。”敬则则道。

  皇后和柳缇衣都没想到敬则则会如此不依不饶,哪儿来的底气啊?

  皇后一下就想到了皇帝。

  谁知下一句敬则则接着道:“在查清事实之前,臣妾就是戴罪之身,自请禁足在秀起堂。”

  禁足就意味着撤掉膳牌,别的嫔妃若是自请禁足那肯定舍不得,但敬则则一个失宠之人,禁足不禁足都无所谓,这惩罚对她而言就不起作用了。偏偏她摆出这种姿态来,皇后还真没办法不去查。

  皇后心里想着这一个二个可真是不消停,就不能让她歇息一会儿。

  “既如此那敬昭仪和丽嫔都禁足吧,直到查明真相。不管是害龙胎还是乱攀诬都算是戴罪。”皇后道。

  柳缇衣立即急了,“皇后娘娘,臣妾,臣妾还怀着孩子呢。禁足之后,成日里关着,对孩子可不好。”

  皇后扫了眼柳缇衣,突然觉得能有借口禁她的足还真是大快人心。而且一次性把景和帝的新欢旧爱全都惩治了,也叫人舒心。

  “本宫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一出来就有人算计你的肚子,你好好禁足保胎吧。”皇后道。

  其他人也没有一个站出来为柳缇衣说话的,因着四公主病了刘嫔今日没来,所以清舒仙馆今日格外的寂静,没人跳出来惹人嫌。

  柳缇衣无比后悔,她跟个失宠而破罐子破摔的敬则则计较什么啊?虽说当时敬则则出现的时机太巧,让她有所怀疑,但她也犹豫过没有证据要不要把敬则则拖下水,但也只是犹豫了一瞬间。

  柳缇衣讨厌看见敬则则那张脸。有她在,好像自己的光环一下就没有了,以前她走到哪儿都是艳压群芳,但自打敬则则出现后就完全变了。

  一个失宠的人容颜看着还那般娇妍,让柳缇衣只犹豫瞬间就决定了要整治敬则则。

  只可惜柳缇衣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得宠的柳婕妤。谢皇后对景和帝失去兴趣的宫妃,向来也没多大兴趣的。

  晚上景和帝沈沉去了清舒仙馆,自打祝新惠和柳缇衣怀孕后,他召幸嫔妃的日子就减少了许多,即便有了瑾婕妤和庄小莲之后,也只不过各自召幸了一次而已。但皇后的宫中,他却来得明显勤了。

  也让谢皇后的病情为之缓解了许多。

  “今日感觉好些了么?”景和帝看着皇后喝下药。

  谢皇后捻了一枚果脯放入嘴中,“康守正的药臣妾吃着还挺好的,身子已经清爽许多了。”

  沈沉点了点头,话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