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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1 / 2)





  江似扬在杭州四天,张尽桉开心了四天,他们每天都出去,去不同的地方,像是要把杭州逛遍处处留下印子才罢休。

  路上有认出他们两个的人,但大多数都只是有礼貌的表示喜欢后就离开了,很少有人把他们围着拍照,倒也是双方愉快。

  他们就住了一天酒店,第二天就去住了民宿。张尽桉有个认识的朋友在西湖区有套别墅,当民宿用,离南屏晚钟很近,张尽桉便电话联系,定了这个别墅。这朋友也算客气,在最后一天晚上带了一瓶拉菲过来,三个人一起在别墅里吃了晚饭。

  等这朋友走后,别墅就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们都是不着调的人,理好碗筷就穿着双拖鞋去散步,伴着幽幽路灯,还偏偏走了条鹅卵石小路。

  张尽桉拖鞋薄,踩在石子上像是做脚底按摩一样,他走一半便停了,叫住了江似扬。

  江似扬一转头,张尽桉却忘了要说什么,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了好几秒,鱼儿都溜进石头缝里了才重新有了反应。

  “噗嗤……”

  二人同时乐了起来。这笑的没头没尾,却笑了好半天。

  就算是天大的好事也不至于笑成这样。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这夜晚鸟叫来的时机恰好,又也许是这八五年的拉菲让人有些微醺,太过轻松,所以做什么都想笑。

  张尽桉笑累了,对江似扬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江似扬牵过:“好。”

  回了别墅,洗了个澡,二人就上床休息了。

  这个别墅的卧室大约有六十多平方,主要以原木做地板,床面对着的不是墙,是一座落地窗,能看清外面的黑夜月白天,仿佛能听见外面的鸟叫。

  张尽桉和江似扬穿着睡衣,选了一部电影看——主演是梁中村的《田园》。

  这部电影张尽桉看过不下百遍,从里面学到了好多对声音的把控、表情管理、动作设计。

  电影在放片头曲时,江似扬突然说:“我记得这位前辈是哥你最喜欢的演员吧?”

  张尽桉有些惊讶:“这你都知道?”

  江似扬却很淡定,看着笔记本应道:“你的事,我能了解的都去了解了。”

  “那不能了解的呢?”张尽桉接着问。

  江似扬这才看向张尽桉,弯起了他的眼睛:“等你告诉我。”

  张尽桉笑了:“开始了。”

  《田园》讲述了一个在乡村里发生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来到乡村,认识了一群村里人,而也在那时,村里一个小姑娘失踪了。电影以第三者的角度讲述这个乡村里这些人的恩怨,谁是谁的敌人,谁又是谁的朋友,一团团迷雾、一条条支线随着主角深入,慢慢散开。

  这部电影里的参演人员都是实力一等一的演员,即使是一个骑三轮车的龙套,口音、演技都特别好。

  虽然没有拿几个奖项,但对张尽桉来说它就是良心之作。

  “梁有为!你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即使音量调到了60,男人嘶吼声也扯人心肺。

  “这个梁有为有点太不厚道了点,”江似扬皱起了眉头。

  “对不对!我也觉得他不厚道!”这句话说到了张尽桉的心坎里去了,指着电脑激动极了,“我看一次就想打他一次。就欺负人脾气好在那倚老卖老,帮了他那么多,最后反手把人女儿给卖了你说气不气?”

  “确实,”江似扬点头,“刚开始还觉得可怜,现在看,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尽桉即使看过好几遍,但看到警察追梁有为这场戏时还是祈祷着:“希望梁有为有事。”

  “他肯定会有事的,”江似扬说。

  “你看过?”张尽桉问。

  江似扬认真地看着电影画面:“他这个跑步姿势不标准,膝盖容易拉伤。”

  张尽桉:“……?”

  电影的最后,梁有为最后进了局子,电影也结束了。张尽桉也松了口气,心情也舒爽了。

  “我觉得乔沿那小男孩的玩具枪挺有意思的,”江似扬又把进度条拉到了小孩用玩具枪滋水的片段。

  这个玩具枪与别的枪不一样,本身是一把普通的水枪,但里面这个“乔沿”是个手工特别好的人,经他改造,这把儿童水枪变成了更高端的黑色水枪。

  “对对对,我第一次看的时候是高中,我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太馋它了,就特别想买这把枪,”张尽桉说。

  江似扬把画面暂停了,看了两眼说:“我看着外形像qbu□□□□。”

  张尽桉摇头:“我倒觉得像95式□□。”

  两个脑袋凑近打量。

  江似扬确认想法:“还是像88。”

  张尽桉也确认想法:“我觉得是95。”

  江似扬看向张尽桉:“他狙击镜是88那类的。”

  张尽桉直直看着江似扬:“它是无托的。”

  江似扬:“水枪干嘛要有托?”

  张尽桉:“那水枪干嘛要有那么大的狙击镜?”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正在做什么蠢事。

  张尽桉躺倒在床上,想想就好笑:“绝了,我们为什么要那么认真讨论这个东西?他就是个水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啊,”江似扬笑着把电脑关了,“大概是喝酒喝懵了要水枪洗洗脑子。”

  “哈哈哈哈哈,”张尽桉翻了个身,“太上头了,我脑子已经喝没了。”

  “我也是,”江似扬打了个哈欠,把电脑放床头柜上也躺下了。

  木材在壁炉里烧着,星星火花跳出来,咯吱咯吱声催眠人耳朵。

  张尽桉看着天花板:“那我们确定是去那天看你爸了?”

  “嗯,”江似扬已经闭上了眼睛,“我爸虽然看着严厉,但其实很好说话,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我是紧张,第一次见家长,没经验,”张尽桉说。

  “没事,我也第一次带人见我爸,我也没经验,”江似扬回答。

  这回答一点也不安慰人,颇有江似扬的风范。

  “哦?那可巧了不是?”张尽桉笑着说。

  “咳呵……”江似扬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行了,不逗你了,你睡觉吧,”张尽桉说。

  “好,那晚安,”江似扬冲张尽桉笑一下,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江似扬是真的很困,张尽桉也是真的睡不着。

  他看着江似扬胸膛平稳地上下起伏,像是熟睡了很久似的。柔和夜月下映衬出来的样子足以让站姐拍上几百张照片。

  张尽桉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过,虽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轻松快乐。

  他忘记是谁和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于感性,行事处于理性。而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个想要浪漫的俗人。

  什么是浪漫。

  大概是街口黄昏拍下一张照片,大概是淌着溪水牵手而伴,大概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偏爱。

  这一切都是张尽桉曾经幻想过的事,现在逐一实现了。

  这四天里张尽桉最喜欢的场景,就是和江似扬站在上——四下无人,只有望不尽黄叶林延绵上山峦,云遮山,山立水,水与天色交融,雷峰塔只有细小的影子。

  他们就在如此美好的场景下接吻。

  张尽桉做事永远比想快,他低声唤道:“似扬。”

  “我在。”对方轻声应道。

  “我要吻你,”张尽桉说。

  江似扬是喝了酒就想睡觉的类型,能坚持到这个点才睡已经耗光了全部力气,不过他这句话是听清楚了的,他也清楚明白,张尽桉的这句话并不是寻求他的答复,而是一个预告。

  这个吻会像初春时化雪,深秋会枯黄树叶一样无人能够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