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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鞭笞(1 / 2)





  吉平收了扇子,感激地谦恭道:“还望夫人早日兑现承诺,予卑职小女一个好归宿,卑职这条贱命也值得了。”

  “吉大人说的哪里话,我还多谢您能不嫌鄙弟无能,舍得将令爱下嫁呢。”阿笙也摆摆手谦虚了一番,让绿漪给了十串铢钱将他送出门去。

  见吉平已经走远,阿笙这才放心地揉揉脑门,倚着凳子叹口气道:“这下可算尘埃落定了,小秉的婚姻大事也算有了着落,爹爹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绿漪给她沏了盏茶,“这可不,夫人您真是成人之美的善心人,做您阿弟也真是幸福呢。”

  “唉,不过你可别说,还要我自己掏出私房钱来付聘礼,让我卖了这几根钗子还真是舍不得。不过为了这唯一的弟弟,也算值当。”阿笙把玩着妆奁盒里的玉珮金簪,道。

  见绿漪张口就要奉承,她忙摇手及时打住,指了指外面的院子:“前日里下雷雨,你去看看葡萄藤有没有遭殃。”

  绿漪应声去了,冷风从外面呼呼地灌进来,阿笙便站起身去关窗,却发现地上有一张纸。

  她心下诧异,捡起来一看好像是张药方。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阿笙仔细辨认才识得“五行草”“桂枝”几个字,还有一些字样她也看不懂,似乎是什么“桃”。

  应是吉平不慎掉落的药方纸,她心里想着,或许可能是给他千金吉桃开的也未可知。

  估摸着他应该也走远了,阿笙便想以后见到他再还他罢。

  **

  曹操闭着眼半躺在书房的案桌后,听见侍卫过来通报:“司空,吉大人来了。”

  曹操闻言,仍是没有睁开眼睑,挥手示意请吉平进来。

  “吉太医,孤近日头风之疾愈发严重,依汝之见该如何是好?”

  吉平谨慎地行礼,便照往常端上汤药,跪地敬上:“司空,此乃微臣新开的药方,对根治您的头风极有裨益。”

  “哦,”曹操以手撑头,漫不经心地睁眼看他一眼,缓缓道,“是吗?”他伸手接过药碗,轻轻放在手上。

  “微臣自然确信。微臣敢以头担保,司空的头风若服用此药,必将不日祛除。”

  “以头担保么?”曹操笑着望他,唇角牵起的笑容淡淡,“只怕,是孤的头吧。”

  见吉平闻言勃然变色,他随即猛然将碗一掷,“砰”一声水花四溅,陶瓷片顷刻碎裂成七八瓣,惊得外面虎视眈眈的侍从立刻进来,一拥而上将吉平捆在地下。

  “你好大的胆子。”曹操徐徐站起身,朝他厉声呵道,“早日我灭董承王子服等众三族,就已知你居心叵测,今日竟还敢有此图谋!”

  吉平见自己已被五花大绑,知大事不成,便圆睁怒眼大骂:“曹贼,汝欺君罔上欺压臣君父,陛下特令我等诛杀逆臣反贼,今日吾死不足惜,只可惜苍天没眼,放了你这篡汉之贼。”

  话音未落,曹操扫了周围侍卫一眼,后者等众忙提起鞭杖,用力笞打吉平背部和臀腿。

  少顷,他遍身已是没有完整的地方,身下凝固了一大摊惨不忍睹的血泊,口中仍是在吼骂着。

  “报司空,孙姬夫人通报说有事相告。”侍卫匆匆跪地禀告,曹操闻言,眯着眼饶有兴味地敲了敲案角,“她来做什么?罢了,让她进来。”

  孙姬一进屋,立刻被这里浓重难闻的血腥气恶心得捂紧了鼻子,小心翼翼地撩起曳地长裙,生怕沾染到半分血迹。

  余光不小心瞥见中央血肉模糊的吉平,立刻骇得收回了目光,战战兢兢地作礼向曹操请安:“司空。”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司空大人,妾身有件事觉得必须要让司空知晓。妾身听说——”孙姬故意欲言又止,朝近侧的一排侍卫轻轻一瞟。

  曹操沉沉望她一眼,说:“但说无妨,此地皆为孤的心腹,无碍。”

  “那妾身斗胆说实话,司空莫要责怪。”孙姬轻轻将身子靠过来,附在他的耳畔小声道,“妾身听说,卞夫人此前与吉平逆贼做了亲家,还为其弟给吉家送去了聘礼。但妾身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消息当不当真,还望司空明察。”

  “是么?”曹操挑眉,不着痕迹地推开凑过来的孙姬,慢条斯理地走近趴在地上已辨不出人样的吉平,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吉平虽是遍体鳞伤,但那双如狼的眼仍是狠狠瞪着面前的曹操,恨不得要将后者生吞活剥。手指已尽被折断,他就伸着双没有指节的手挥舞,充血的嘴里含混不清地骂着“曹贼”。

  曹操丝毫不以为忤地蹲下身,敏锐地侧头躲过对方喷来的一口血沫,笑问道:“据说孤的卞夫人为其弟聘娶令爱,此事当真?若是果真如此,兴许孤还可看在小舅子的面上饶她一命。”

  一听到女儿,吉平眼眸里顿时闪过痛苦的神色,愈加拼尽全力大吼大叫,死命瞪着曹操:“曹贼,汝若敢牵连我女儿,我下地狱做了鬼也不会饶你!必要让你子孙后代得无穷报应,生不如死!”

  这边他还在怒骂,那边校事府的几个校史快步走过来,恭敬地向曹操半跪行礼:“禀司空,卑职适才抄其家,在箱箧里发现了一封血书,特来向司空禀报。”

  曹操示意拿来,校史赶忙垂首献上一张丝帛,他打开来浏览,看见上面血色斑斑地写着一行行奉衣带诏的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