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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隐秘(1 / 2)





  “啊?”

  红衣姑娘愕然地盯住他,饶是再怎么镇定,脸颊上也情不自禁地漫上两酡绯色。

  这这这,怎么会这么碰巧啊,她只恨地上没个裂缝能把自己整个人塞进去,眼睛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心里只觉慌张地直打小鼓。

  “你是……”她一时紧张得连话都讲不清了。

  男子却像没有发现她内心的狂乱,存心让她难堪似的,无辜地眨动他那双小鹿般浓密的睫毛:“莫非姑娘记性真的这么差?”

  “你听错了,本姑娘才没提过你呢,是你自己耳朵不好使。”她赶忙支支吾吾地掩饰,假装违心地对他不屑一顾,高昂着头对他瞥了一眼。

  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言语中暴露了认出对方的事实。

  然而只这淡淡的一眼,她却立刻又被吸引住了。

  她发现他的眼神极其清澈明亮,但细看却透着冷冷的寒意,就像是冬夜里结冰的飘渺湖水,令人望之亲切却又不能靠近。

  他似乎将自己的心底看得一干二净,任何小心思好像都瞒不过那双睿智清醒的眸子,想来谁都不敢在那般眼睛的注视下心怀叵测。

  天上的飞雪洋洋洒洒慢慢悠悠飘下来,轻轻落在他飘逸的青衫之上,仿若平添了几分浪荡气质,洒脱非尘。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她盘算着,暗自在心里偷偷勾勒他的眉目和面庞的轮廓,脸上又情不自禁绽放出明媚又呆愣的笑容,活脱脱是个被美貌迷倒的无知少女。

  “姑娘,以后记得衣带要系好再出门。”这边她还自在顾自发愣呆看,那边郭嘉却不咸不淡道了一句。

  这一声干净明澈的提醒如闪电激醒了她,红衣姑娘慌忙朝自己腰间一看,绣着兰花的带子果然不知什么时候松脱了。

  怎会这么丢人!

  窘迫的红云飞也似得爬上脸颊,她手忙脚乱地低下头重新系好,内心已是猴屁股样又羞又臊。

  “小姐,小姐!”

  远处的街上突然传来丫鬟急促高声的叫唤,姑娘下意识应了声,手顿时被捉住往回扯去。

  丫鬟一边抹着汗一边急慌慌地催促她:“小姐,小妗可总算找到您了。我们快回去吧,陛……啊公子见您迟迟不归,就催小妗来找您了。”

  小妗拼命拉住红衣姑娘的手,手用力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把她的注意力招回来。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已被小妗拽得不自觉走了几尺。

  “我叫霜霜!我知道你叫郭嘉,那你也要记住我名字啊!”姑娘见自己必须得走了,赶忙冲着梅树旁的郭嘉大喊,脸上张扬明艳的笑容如四月阳光,让人心中一暖。

  那丫鬟小妗见自家小姐这般旁若无人地大方,不免更加着急地拽她:“小姐,我们快走了,别看了!”

  没想到小妗扯了半天还没拽动她,无奈地发现她还在意犹未尽地望着那个方向恋恋不舍,嘴上还不停嘟囔着“等等再等会儿嘛,别急嘛。”

  小妗见劝不动主子,好奇之下不禁也将视线投向那边,试图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把小姐迷得五迷三道的,却只瞥到了一棵绯红潋滟的梅树,只留淡淡余香。

  小妗看到路过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甚至还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胖大妈的叹息,突然钻进耳朵里:“这哪家的姑娘,怎生这么大胆,难道还是我年纪大了没见过世面么。”

  她脸上瞬间飞红,痛心疾首地扶额嘟囔,愈加用劲地拉扯小姐的手臂,在她耳边大声提醒道:“这人都走了,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小心您再不回去又要被罚在宗庙里面壁思过了。”

  姑娘被她这声面壁思过吓得如梦初醒,扫了旁边那些碎嘴子路人一眼,凶巴巴道:“看什么看,再敢盯着本姑娘小心我砍了你们的头!”

  “呵,这姑娘倒是很有趣。”

  郭嘉身后忽然响起似有似无的笑声。

  他回身看去,一身寻常小家碧玉打扮的青画正含笑望着他。

  不等他开口,青画立刻接上:“郭祭酒好兴致,马上司空大军出发淮南,您还能在这迎芳楼怜香惜玉饮酒弄歌。”

  “胜券在握的战局,为何不能偷闲?”郭嘉靠住身后的二楼画栏,望见底下的红衣姑娘已然消失不见,悠悠地展颜,“不过青画姑娘果然对在下很了解,知道在下喜欢这样的地方。”

  青画撩起裙袂轻轻躬身,谦卑地作了个礼,随即说:“奴婢可不敢妄称了解祭酒,是环夫人想见见故人。”

  她手上的拂尘缓缓倾斜,请他跟上自己。

  郭嘉也未推辞,迈开脚步跟上青画,在楼里七拐八绕,走到一个偏僻又不失清幽的厢房门口。

  青画俯身掀开垂落委地的珠帘,哗啦啦地打落满室日光影子。

  郭嘉向里面淡淡一瞥,见到屋里女子一袭朦胧的白色面纱,发间的灵芝髻随意而挽得妩媚,闻得门口的响动,慢慢回转头看向他。

  “郭祭酒。”她目光里有戏讽的笑意。

  郭嘉更不客气,四顾无人地径直坐下,毫不顾忌面前人的脸色变化。

  “环夫人。”

  环珮的面容微微抽动了下,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祭酒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没变啊。”

  “哦?”他坦然地挑了挑眉,神态自若地展开手中折扇,“环夫人也没如何变呢,还是那般美丽动人,和几年前一模一样。”

  他将杯中清茶仰头一饮而尽,环珮示意青画再为他添茶,道:

  “祭酒也还是这般洒脱不拘,不知又要令哪家的姑娘伤心了呢。想当年祭酒曾言您并非环珮良人,环珮那时还不信,不想您果真是宁可流连胭脂,也不愿给个姑娘以承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