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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2 / 2)


  宁瑜记性很好,很快便记下了,闻淑把名单丢进了碳炉里化成了灰,把灰搅碎了,她回身坐下讲道:“你记着,这些名字绝不能告诉你爹,你爹是一根筋,一定会呈给皇上,也绝不能透给旁人,否则对你对这些人来说,都会有杀身之灾。”

  宁瑜懂的,闻淑声音又低了三分:“你不能留了,你爹这个人在大事上说一不二,他明天就是押也会押你入宫,你跟娘来,娘送你出京。”

  出京?宁瑜吃惊的睁大眼睛,闻淑让她在房里等一等。很快,闻淑便捧了个盒子回来了,塞给宁瑜:“这是盘缠,太匆忙了,娘都没好好替你收拾。”

  “来。”

  闻淑说,宁瑜的房子很大,带了一个很大的书房,闻淑喊她进书房,她拉开毯子,捋了下袖子,使劲抠起地上的巨石青砖地板。

  宁瑜急忙帮忙,掀起地砖,下面露出黑漆漆的一个洞,宁瑜大吃一惊:“娘!”

  闻淑吐了口气,与她讲道:“上次你在宫里中毒显些丧命,娘就有了打算,最近大半年府里一直在整修园子,娘便让人挖了这么一个洞,可惜没挖多深,只通到府外,你知道宫里一直盯着咱们国公府,你赶紧走吧。”

  “那你!”

  宁瑜抓着闻淑的手,闻淑摇头:“娘这次接你回来便有打算要送你逃出京,只是没想到你爹这么固执,也没来及给你收拾。”

  想到女儿身上还有伤,闻淑心疼愧责,抱住宁瑜忍着泪讲:“早走早安全,免得夜长梦多,你从这里走出去会有人接你,送你出京,娘都安排好了,孩子,什么都不想要,好好玩,娘没什么求的,只要你过的好。”

  “……那您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明早我便让人烧了一处园子,园子里乱,再闹个贼把你劫走什么的,总之你不用担心。”

  闻淑终于忍不住落泪,抬手擦了一下,舍不得啊,宁瑜点头:“娘,我确实有事要出京一趟,我会尽快回来的。”她不会那般不负责,弃父母,一个人海阔天空。

  闻淑摇头:“出去你就自由了,千万别回来,好了,赶紧走罢。”

  宁瑜进了暗道,闻淑蹲在原地一下抽泣,她急忙擦了眼泪,赶紧把地砖严丝合缝地盖上,铺上地毯。

  把门关上,闻淑喊来如意,如意最是贴心的,闻淑吩咐:“小姐睡了,任何人不要进屋打扰,记着,是任何人,她不叫你们就不准进去,一会儿我就回来。”

  子时了。

  陶然轻手轻脚地走进殿里,殷钰穿着寝衣坐在床边,陶然急忙上前:“陛下,可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不奴才去传太医?”

  “没事,朕睡不着。”

  殷钰半垂着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空落落的就是睡不着,他摸着龙玉问:“你今天去宁国公府,瞧着皇后气色可好?

  第38章

  永年二年十二月。

  大盛国西境。

  大雪。

  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地上瞧不见别的颜色,全是棉白,一踩一个深坑。

  宁瑜穿着大氅骑在马上,慢腾腾往前走,实在是走不快,雪太大了,把眼都吹迷了,前面有个村子。

  宁瑜赶紧夹紧马腹,加快速度。

  到了村口,宁瑜在风雪中瞧见一群人抬着一个穿着单薄的人往外走,宁瑜瞧见那人的脸,一下认出来,她急忙翻身下马跑过去——

  “顾文!”

  被抬着的人竟然是顾文,他竟然没死!宁瑜急忙拦着,扶着顾文问:“他是我朋友,你们要把他抬哪去?”

  宁瑜穿的是男装,戴着皮帽子,村里的人便以为她是男的,一个人抄着手讲道:“小兄弟,你朋友得了疫病快死了,我们要把他扔到山里。”

  大冷的天哪来的疫病,宁瑜瞧着顾文脸色青寒,气息微弱,她顾不上多问,讲道:“我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帮忙把他抬进村里落脚。”

  那帮人却是不肯,怕染了病,一个一个急着要走,大雪纷飞的也不是理论的时候,宁瑜便拿出二十两银子说道:“那麻烦你们回去给我找一辆马车,给我些吃的还有被子。”

  二十两银子可不少,要知道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才五两银子不到,村民们立刻接了银子,便去给宁瑜赶来一辆马上,车里有厚袄子,还有些肉干馒头冻肉,还有一床一床被子。

  他们帮忙,把顾文抬进车里,便不敢再留,全都走了。

  宁瑜在马车里,给顾文盖上被子暖着她。

  “瑜……”

  顾文被被子一暖,竟然暖出了几分活人气,只是也气若游丝,声音轻的像雾,宁瑜嗯了一声,摸他的额头讲:“别睡啊,我带你去找大夫。”

  宁瑜瞧他脸色不对,像是受了重伤,他便拉开他衣襟给他检查身体——

  “……!”

  瞧见顾文胸口的伤,宁瑜倒抽了口气,顾文胸口有一道一尺长的刀伤,鼓满脓液,伤口极是可怕!

  宁瑜赶着马车,雪天路滑,也走不快,紧赶慢赶的,在大雪中吹了二个时辰才赶到最近的镇上,镇上有家医馆叫善仁堂,宁瑜夜半扣门。

  医馆的大夫姓黄,黄大夫仁心,二话没说接了顾文,细细给他检查身体,与宁瑜坦白:“姑娘,他中的是草蛊毒,他伤的太重我只能尽力一试,但是所要用的药都是名贵的。”

  宁瑜讲道:“你不用担心,多贵我们都治,你尽管开药。”

  街上的雪都化净了,外面是大太阳。

  这都八天了,宁瑜撩了帘子进屋,小偏屋里烧着炉子,倒是暖和,宁瑜上前扒顾文的衣衫,“我瞧瞧今天伤口怎么样了?”

  顾文坐在床上没有动,耳朵却红透了,宁瑜每天都要看上好几回,他都,习惯了。

  “恢复的不错。”宁瑜点点头,用火钳子拨炉火上的烤红薯,都熟了,她嘶嘶吐气,赶紧掰开,黄瓤的,瓤透的跟水晶一样,瞧着都甜。

  “你想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