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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有春天[先婚后爱]第42节(2 / 2)


  陈医生一点点地帮温恂之把碎玻璃全部挑出来,处理好伤口,包扎起来,最后反复叮嘱他说最近一定要清淡饮食,早些休息,否则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虞幼真在一边仔细听着,一边看了一眼温恂之的手,那只如白玉般的手现在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纱布中还隐隐透出些许血色。

  都是为她受的伤。

  她问道:“会留下伤痕吗?”

  陈医生愣了一下,说:“也许会,不过应该不会很明显。”

  闻言,虞幼真皱起眉,又问:“那有什么药可以擦一下吗?”

  ……这好像超出他业务范围了。

  陈医生沉默片刻,果断掏出手机,说:“太太,我这里有整形科和皮肤科医生的联系方式,我推给您。关于如何祛除瘢痕,他们要比我更专业些。”

  虞幼真“哦”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准备去扫二维码。

  温恂之在一旁看着,心里是熨帖的,但又觉得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他用那只完好的手往后拽了一下虞幼真的衣袖,笑着说:“我是个男人,有点疤也没什么大不了。”

  虞幼真回头,用冷冷的眼风扫他。温恂之收回手,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在一旁的陈医生注意到这对小夫妻的互动,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竟然是温温柔柔的虞小姐看似更占上风一些。

  陈医生处理完温恂之的伤口,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要走,温恂之却叫住他,让他给虞幼真也看看。

  虞幼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受伤啊?”

  温恂之径直对陈医生说:“刚才幼真的手腕和脚腕被绑匪用麻绳绑得很紧,有一些擦伤,您看看给她看些什么药比较好。”

  “不用吧?问题也不大。”虞幼真小声说。

  温恂之看她一眼,虞幼真眨眨眼,也慢慢收了声,闭嘴了。

  陈医生面带微笑地吞下这一碗狗粮:“好的。”

  等彻底处理好之后,陈医生走之前还叮嘱了两句虞幼真,说她受到了惊吓,心情大起大落,也要注意休息,清淡饮食,不要生病了。

  虞幼真笑着说好,但她当下感觉还好,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未曾料想,当天晚上她就发烧了。

  她感觉她睡得很沉,睡了很久。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好多人,有爷爷,有奶奶,还有爸爸,爷爷给她捧来很多珍稀的宝贝;奶奶抱着她教她认字读诗;爸爸顶着她坐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骑大马;妈妈亲自进厨房给她烘烤好吃的小甜饼干。

  然而梦境倏然一转,变成了放满挽联的灵堂,她和母亲被大房挤兑;爷爷奶奶病重时苍老的面容,医生摇头的叹息……还有她蜷缩在颠簸的汽车后座,绑匪狞笑着拍打她的脸颊……

  很快,那些人的面目像脆玻璃一样齐齐裂开,通通破碎,炸裂开来。

  只能依稀看到漫天火烧云下,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向她跑过来。

  旋即梦境不断地扭曲变形,最后定格在一个闷热的,兵荒马乱的夏天。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家人带她去郊外野营,她和他们走散了。

  她躲在高高的树杈间,脚磨在粗糙的树皮上,生疼生疼的。透过互相遮荫的树叶,她胆战心惊地用眼睛衡量她所在的位置和地面的距离,心里特别后悔,怎么就贪玩离家里人远了,为了找到回去的方向,她甚至还咬牙攀上这棵高树。

  现在好了,下不去了。

  暮色四合。

  远远地传来家里人呼唤她的声音,虞幼真也提高声音喊他们,但她嗓子眼细,那点声音很快被吞没在茫茫的树林里。

  夜色渐浓,到了晚上,蚊子比白天更毒了,追着她叮咬,她想挠,又怕自己从高高的树上摔下去。

  她是又急又怕,缩在那高高的树杈上,学着平日里爷爷奶奶烧香拜神那样,把她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虔诚地许诺,信女要是能从这棵树上下去,必定把最喜欢的小糖果献给您吃。

  依旧是没用。

  她的家人们还是没找到她,呼喊她的声音还渐渐远了。

  他们走远了。

  虞幼真觉得万分绝望,那希望的小火苗仿佛像此刻的天色一点点熄灭了。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树下忽地传来一道呼唤她的声音。

  声线算是清越,夹杂着点变声期的哑和沉。

  “幼真?”

  虞幼真闻声,低头向下边看去。

  身形瘦高的少年人正拨开浓密的枝桠,抬着头寻她。他手里还拿着一支手电筒,白光倒映在他脸上,显出他面上的焦急之色。

  在看到她之后,他紧蹙的眉心展开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可算找着了。”

  “恂之哥哥!”

  虞幼真憋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决堤,成串儿往下掉。

  温恂之把手电筒放到地上,然后向她伸出臂膀,道:“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少年人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时候,臂膀并不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健美先生那样结实有力,却像一杆青竹,修长且有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