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质问，是路照深的不满，即使他的语气丝毫不僵硬。

  可卫惊鸿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懦弱无能，他当然不是真心想离婚，可他真的不想再拖着路照深。

  卫惊鸿又是习惯性地沉默。

  路照深没再说话，他在等，也在想。

  他等卫惊鸿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也想到卫惊鸿不会说的，可能也说不出来。

  车停在小区的停车位上，路照深也一言不发，他自己下了车，开了后座车门，叫醒至始至终睡得迷糊的儿子，抱着孩子下了车。

  卫归一趴在路照深肩上，问：“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吗？”

  卫惊鸿已经解开安全带，手已经在去开车门了，然后他就听到路照深说：“你爸爸他还有事，不和我们回家。”

  话没说完，脚步也没停，完全没管卫惊鸿。

  卫惊鸿不能有其他动作了，重新在车座上坐好，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

  一定是他错过什么了，路照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路照深把那份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看着卫惊鸿已经签好的名字出神。

  只要他签下名字，离婚轻而易举，卫惊鸿半点为难的心思都没有，丰厚的资产也全都作为他日后的资本。

  可路照深反复地想到赵医生说的话，一遍又一遍，他不觉得卫惊鸿只为他做了这么一点。

  他又去强迫自己回忆这么些年的相处，点滴相处尚且能积累，他突然就不相信卫惊鸿对他没什么感情了。

  路照深霎时间欢喜起来。

  他好像要得到什么了。

  得到能让他热烈惊喜的东西。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验证。

  第9章 发热

  卫归一生日那天，卫惊鸿回家。

  卫归一给他打了电话，叫爸爸回来陪他过生日，声音很小，像是背着路照深给他打的，孩子还在电话里撒娇说想爸爸了。

  卫惊鸿有点感谢这个电话，他想，路照深有可能还在生气，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进门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放在显眼处，卫归一穿戴整齐坐在客厅。

  卫惊鸿愣了片刻。

  当他正要走进去和小孩说话时，路照深从房间里出来了，一眼就看到卫惊鸿。不过他没什么反应，是卫归一噔噔噔地跑过去，拉住卫惊鸿：“爸爸，我们要去玩，你快去收拾东西。”

  卫惊鸿看向路照深，他正在往卫归一的小背包里装他的小水壶。

  “你们要去哪儿？”卫惊鸿在心里酝酿了片刻才问到，话音落了又加上一句“照深”。

  路照深手上的动作不停，平静地回答：“去海市，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