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器与Never End(2 / 2)
轰!!架苑那伴随着爆炸的火焰以迅猛的速度将水泥墙轰飞了,另一边,海豚立刻将手伸进装着钢管的长袋中,将朝自己飞来的数个石块在空中击落。
架苑将双手交叉接着挥动。
回应其手臂的动作,从她左右产生的两束火焰如同长枪一般袭向海豚。
“!?”
海豚立刻向侧边跃去,由于扛着重达数公斤的长袋所以没法采取敏捷的行动。海豚刚刚所站着的地方被两支火焰长枪击中,接着发生了爆炸,将一切声音都遮盖住的冲击波击中了迟于躲避的海豚。
虽然立刻架好了长袋,但也只是到此为止。
连同做好的防御,海豚飞向了空中,他的身体以可怕的速度越过围墙,在隔壁空屋的庭院里咕噜咕噜地滚动着。
“想法不错嘛。”
再次将围墙以火焰爆破,「烧杀死」架苑缓缓地走了过去,墙壁的碎片与院里的泥土和水管龙头发出杂乱的碰撞声。
“那些钢管,不是一根而是十来根捆在一起算个好点子呢,确实比起岩石来说沙袋能更有效率地吸收打击,考虑到防御而选择了这个称手的武器,你很有品味呢。”
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的海豚,架苑露出了阴晴不定的笑容。
“……是在夸奖么。”
“是在夸奖哦,至于你会不会高兴就不管了。”
这时,海豚看到位于视野角落里的、自家二楼窗户上露出了灯光。
海豚的瞳孔中浮现出焦躁。
(糟了……)
本应入睡的少女由于噪音醒了过来。
驱羽时女一旦发现海豚不在身边的话,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故意逃走,将这个杀人魔引过来如何……?)
在时女注意到庭院的骚动来到这里之前,海豚从院子里逃出去的话,架苑是否会追来呢,而从结果上而言又能否与时女拉开距离呢。
海豚思忖着,随即摇了摇头,不可能,杀人魔的第一目标是驱羽时女,而鸣岛海豚只不过是一个障碍物,挡路者要是逃了杀人魔也不会去追,只会更加得意洋洋地去干掉目标吧。
(这样的话,以速攻来将此了结!!)
海豚咬紧牙关向前奔去。
到头来,也只能采取在时女到这里来之前将杀人魔制服的方法了,敌我间的距离大致是七米,考虑到长袋的存在只要两三步,海豚一边让自己强行接受这个方案一边扑向架苑所在之处。
轰!!
这时,在海豚的后方发生了爆炸。
“呜啊!?”
突然,从毫无预想的方向袭来的爆炸让海豚措手不及,失去平衡即将向前倒去。要是摔倒就完了,海豚这么想着试图将过于前倾的身体重新稳定,拼命地停下前进的势头。
咻,架苑挥了下手。
向着紧急停下的海豚,火焰之枪从正面以一直线袭去。
“……!!”
鸣岛海豚为了防御,将沙袋一样的长袋架在身前。
砰!
这次是从海豚的脚边向上,第二次的火焰之枪如同上勾拳一般击出。
简直就像火箭一样,手中的长袋由于爆炸的空气向上飞去。
向着震惊的海豚其侧腹。
毫不留情地刺出一枚火焰之枪。
“!!!???”
爆炸。
海豚的身体向后飞去,在空中挣扎着挥动手脚,被拖拽向地面的身体胡乱地持续着滚动,直到完全停止动作至少过去了三秒。
砰,令人不快的声音响起。长袋在空中破裂了,无数的钢管如雨一般下落。向着庭院的草地、铺满砖块的小路、水管的龙头,以及倒在地上的海豚的身体,一下又一下,即便如此海豚也没有躲避,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力气已经消失殆尽了。
架苑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意外。
“在被直接击中前向后跳了呢。”
“……不过好像、没什么意义呢,身体里……内脏的位置,全都调换了一下、的感觉呢。”
抑制住涌上来的呕吐感,海豚拼命地编织着语言。
要是被认为无法战斗的话,架苑就会对海豚失去兴趣,而这之后她的目标会是谁不言自明。
“意义倒是有的呢,本来的话内脏应该四分五裂了,要是知道这一点才做的话,我对你的评价就不得不改变了的说。”
(……?)
架苑带着可恨的表情这么说道,但她的表情随即改为了笑容。
就像是迎接结束工作的友人一般,平和而又温柔的笑容。
“那么,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
在海豚感到疑惑地回望架苑的脸时,海豚的家中有新的窗口亮起了灯光,那并不是海豚的寝室,恐怕是走廊吧。
“咳……该不会。”
“那孩子差不多也已经注意到外面的骚动了吧,虽然还没确定和你有关系,但要是发现家里没有你的踪影会怎么做呢?”
“……!!”
啪叽、啪叽,海豚家二楼的窗口依次亮起灯光,就像是对一个个房间进行确认所留下的印记似的。
“二楼差不多快完了呢,啊啊,一楼也要全部确认吗?到客厅应该就能发现院子里的惨状了,到时候那孩子会怎么做呢。”
“……”
倒在地上的海豚用尽全力活动手脚。
嘴唇在不自然地颤抖着,吞吐着紊乱的气息,伸处的右手碰到了散落在地上的其中一根钢管,但即使咬紧牙关,活动一根手指也是极限了,明明已经碰到铁管,却连将其握紧的力气都没有。
架苑笑了。
帆山架苑亲切地笑了。
“你好像有点误会了,我也并不期待这样的发展呢。”
“你说,什么?”
“因为使用着这样的火焰所以对你来讲可能感到意外,不过我觉得是将痛苦降到最低值了呢。人类在惊愕的时候是会遮蔽一些感觉的,也就是说要是用完全出其不意的一击干掉对方的话,火焰就会毫无痛苦地温柔包裹着人们使其逝去。”
虽然是令人恶心的对话,但如果不接下去的话架苑就会立刻对海豚失去兴趣。
“……我可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是么,你明明是心理学家啊,分类不一样吗?不过说到底想找样本也很难呢,由于惊愕而失去感觉是只有一瞬间的事情,不是致命所带来的惊愕的话,基本上是没什么效果的呢。”
啪叽,一楼玄关的灯被点亮了。
架苑愉快地望着那里。
海豚思忖着疑问。
即使明白对此询问,杀人魔大概也不会给出正经回答,但他却不由得问出口了。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你要杀她?”
“因为看上去很痛苦啊。”
架苑简短地回答道。”你一定觉得因为是杀人器所以想法都很奇特吧?但我觉得自己可是很普通的呢。很痛苦啊,看见人们痛苦的样子,我的胸口也会传来痛楚,所以无论如何都想做点什么。消除人们的痛苦,我也能从我的痛苦中解放了,呐,很简单对吧?”
“那,是……”
“我的个人主义(Rule),但很遗憾的是我所拥有的力量太过偏激了,我自己也很想有更多丰富的能力啊。”
如同理所当然一般,毫不掩饰自己的话语。
到头来,那仅仅只是亲切的关心。
这便是动机。
并不是只喜欢被挖去眼球的人类或者想把别人啰嗦的舌头给拔掉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异常思维。
“你疯了。”
“是么?”
帆山架苑并没有深思熟虑便回答道。
“我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来着,即便如此也想做点什么呢。因为禁令杀人魔指定八十一号「入水死」事件,那孩子失去了多少友人啊,让她在接下去的几十年里就这样被噩梦所缠身真的好么,已经够了吧,只要解放她就行了。”
架苑的手上摇晃着火焰。
她那被火光所照亮的笑颜上刻着深深的阴影。
“已经可以杀了,这样那孩子就能被拯救了。”
与这句话语一道,鸣岛海豚的时间停滞了。(喵姬:女火法,主角大招发动了还不快跑。)
拯救,这是拯救,帆山架苑是这么说的。因为看见痛苦的人自己也会痛苦,想让大家一起欢笑,想消除大家的痛苦。
「“好困,好吵,呼啊啊。”」
这一定也是鸣岛海豚所希望的事情,架苑与海豚所考虑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唯独出发点相同,目的地却有着压倒性的差异。
「“没关系……睡着的话就不会饿了。”」
海豚也是明白的,现在驱羽时女的情况决不能称之为幸福,她在那场事件中失去了什么,向海豚寻求着什么。睡不着——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在这件表面上简单至极的事情深处,究竟刻下了多少伤痕与黑暗呢。
正因身为学者。
所以清楚能得到她的信任,能够让她敞开心扉的理由。
「“我的个人主义(Rule),但很遗憾的是我所拥有的力量太过偏激了,我自己也很想有更多丰富的能力啊。”」
嗯,承认吧,鸣岛海豚想道,他无法拯救时女。正因为拥有详细的知识所以对此更加清楚,虽然并不想承认,这份事实还是摆在了眼前。
「“已经够了吧,只要解放她就行了。”」
不过。
「“已经可以杀了。”」
即便如此。
「“这样那孩子就能被拯救了。”」
仅仅承认这个事实就行了吗。
确实,鸣岛海豚无法拯救驱羽时女,而且,恐怕再怎么有名的精神科医生想要治疗都很难吧,想要将囚禁内心的黑暗完全抹消,即使耗尽一生的治疗也只有一半几率、甚至有可能还要低。
但是。
即便无法拯救,难道拼命寻求拯救的她就应该被杀掉吗。
已经无法拯救了。
外人如此擅自判断,然后让其人生落下帷幕真的可以吗。
消除痛苦。
就因为这种理由,这样的行为就能被正当化吗。
“别开、玩笑了。”
毫不犹豫地,海豚咬紧牙关如此告诉对方。
什么?杀人魔回问道。
“别以你的标准,来擅自决定她是不是应该被拯救,这就是我要说的。”
咬紧牙关。
仅仅咬紧牙关的力量,尚存。海豚往无法动弹的手指注入力量,将那用来支撑帐篷的钢管、将那唯一的武器,紧紧握在手中。
握紧、再握紧。
“她、有期盼过吗,哪怕一次也好,她有说过自己想死吗。别开玩笑了,就连我也没有听过的真心话,为什么素未谋面的你会知道?”
活动起颤抖的双脚。
如同要挖去庭院的土壤一般,使出力气。
鸣岛海豚正在拼命地站起身来。
“别靠想象自说自话,别靠妄想随便判断,看见别人痛苦的样子自己也会痛苦,你说?这种事情,到头来、只不过是你想让自己开心不是么,为什么就没有、为处于痛苦中的人在一旁加油的力量。很痛苦、很痛苦、很痛苦!痛苦到想死的程度,却依然想要以自己的双腿努力站起来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温柔一点,让自己的帮助适可而止、明白只要在他们旁边加油就好了啊。”
身体在咯吱咯吱地颤抖着。
明明看上去仅仅一阵微风吹过也会向后倒去似的样子。
鸣岛海豚却,绝不会倒下。
那副身体,就像是举着哑铃的举重选手一般,缓缓地、缓缓地。
站了起来。
“你说这是在拯救他人,但是、这份拯救究竟是对于谁而言的呢,是对驱羽时女吗,还是说你自己呢!”
听着被追到死亡边缘的人的话语,帆山架苑笑了。
对此看上去有点兴趣,却又很厌恶似的。
“虽然你这么说,但那‘人们靠自己的双脚努力站起来’的方面不也是你自己的想象和臆测么?”
“承认吧。”
海豚简单地回答道。
“我和你是同类。”
“……”
“我也是想让自己开心点吧,我一定、即使她从心底里希望自己死去、也无法就这么接受的吧,在渴望死亡的她身前、我也肯定无法率直地面对这种事的吧。”
鸣岛海豚十分轻易地、抛弃了自己所作所为的正当性。
他的话语宣告了,在这里对峙的并非正义而是两个自私者的事实。
就像是在说,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一样。
就像是在说,没有必要对自己丑陋的欲望加以粉饰一样。
“我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即便明白、这是自己的任性。”
帆山架苑凝视着他的脸。
听着鸣岛海豚的话语,理解在其心底的想法,思考到达彼处的距离。
“很痛苦呢。”
接着,宣告道。
“看见你的做法,我的胸口很痛苦呢。”
浮现在她脸上的,是温柔到似乎搞错场合的笑容。
杀人器「烧杀死」帆山架苑,第一次为了鸣岛海豚而释放火焰。
“真巧呢。”
反之,鸣岛海豚粲然一笑。
动起伤痕累累的脸颊,扬起壮烈的笑容。
“看见你的做法,我的胸口也恶心到想吐啊。”
“需要暗号吗?”
“不必。”
彼此之间的距离是十米。
鸣岛海豚当作武器的长袋已经破裂了,他的手中只剩下了一根钢管,虽然动起真格来也是足以杀人的武器,但以能自由操纵火焰与爆炸的架苑为对手却几乎派不上用场。
在海豚停下呼吸的瞬间,架苑的手臂挥动了,伴随着轰!!的声音出现了火焰,从半空中出现的橙色光芒与热量,如同长枪一般径直袭向海豚的面庞。
“!!”
海豚立刻向侧面倒去,而刚才海豚所占的空间中突然猛烈地爆发出火焰,并不逆着爆炸风,灼热的凶器第二次、第三次向着侧边持续倒去的海豚飞去。
海豚挥动钢管。
这简直就像是想将火焰击落一样的无谋举动,但他却挥空了。
这一击,并非向着架苑的火焰,而是破坏了装在庭前的水龙头。
(!?)
架苑的半边脸颊扭曲了。
像是喷泉一般透明的水柱向上喷起,如同泉水一般闪闪发亮地落了下来,一边将其以蒸发的形式削减,火焰正要将海豚毫无防备的身体贯穿——
突然。
火焰的动作停止了。
接触到喷泉所作出的水域内,就像是走到尽头一般只能坐以待毙、接着毫不可靠地摇晃着消失在了夜晚的黑暗中。
架苑眯起一只眼。
“注意到了呢。”
“姑且吧。要是失败的话就会马上死了,所以也没想着边摸索边确认。”
架苑继续挥动火焰,但果然一旦进入喷水的范围之前就像蜡烛一般被吹灭了。
砰!海豚如同要甩落水滴一般将钢管向旁边挥动。
“粉尘爆炸,是叫这个没错吧。”
“大致算吧,实际上是应该还要使用固定燃料之类各种各样的东西才能做出来的。只要有粉尘爆炸的话,既能爆炸也不会产生火柱。”
架苑淡淡地、淡淡地笑着。
海豚也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柱:“虽然你说了不少,但我想仅靠这些是做不成那种把戏的。”
“呵呵,就是因为这么做我才会被别人以有趣的外号称呼啊。首先设定爆炸点A,为了能容易产生粉尘爆炸在那里投放粉末,接着将我和爆炸点连接投下粉尘,制作出导火线B。之后只要在身边点燃导火线B的话就能以一直线到达导火线A了呢。”
粉尘爆炸是由于空气中飘浮着一定浓度的粉末所发生的现象,而像海豚这样泼洒水分的话,就会洗刷掉空气中的粉末阻止粉尘爆炸。
特地选择这种麻烦的爆炸方式……这是她的个人主义(Rule)么,架苑喜欢以惊愕来将痛苦降至最低,所以应该是会追求变戏法(Tricky)一般的杀人方法的。
“果然是那时候吧,直接攻击你腹部的时候暴露了。”
“嗯。一般来讲向后跌倒这种程度是无法抵消冲击的,那并不是停止了冲击、而是超出了粉尘爆炸的有限范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虽然的确如此,不过真的只有这样吗?”
架苑像是很开心般这么说道。
但另一方面,海豚也捕捉到她的双唇在微微颤抖。
以魔术师来比喻的话便能明白她的心情,虽然「烧杀死」这般魔法的名字被公开没有问题,但就连舞台内部的装置都被暴露出来也是很困扰的吧。
“不。虽说有点不公平,但之前我也请人调查了一下你的事。没记错的话你的确是,挑选盛晴之日来杀人的杀人魔吧。”
这下子,架苑总算以难堪的表情咂了下舌。
“关于我的事件,一般来讲一切都是不会被报道的,但你连行动日期和杀害人数都了如指掌是怎么回事?”
“不必担心,我并不是那个被封印了的四部作「小钥匙(Four Knowledge)」的成员。”
“——你这人。”
听到某个组织的名字,架苑的脸上一下子浮现出不快的神色。
就像是看到预料中的反应一般,海豚微微露出笑容。
两者之间的紧张感在膨胀着。
海豚观察着与架苑之间的距离。
大概是八米,喷泉的范围是在水龙头周围三米左右,不管怎么看距离都不够,为了能到达架苑的身前必须要进入粉尘爆炸的范围内。
海豚踢起脚边的石头。
架苑的脸庞近处发生爆炸,小石块向侧边弹了开来。
“唔,一直互相瞪着也没办法呢。要是你没有战斗的意思,那我就先去把那边收拾了吧。”
架苑冷笑道。
笑着,手中扬起火焰。
“没这个必要哦。”
鸣岛海豚轻松地打断道。
“要是朝那里哪怕回一次头的话,你就马上会被打倒了。”
咔,海豚向前踏出一步。
就像是要从喷泉所做的临时安全区域走出去一样。
“你认真的么。”
“不跟你开玩笑。”
咔,再次跨出一步。
要是走出喷泉所做出的范围哪怕一步,那里就是架苑可以自由操纵火焰的个人舞台了,虽然海豚看破了架苑的火焰正体并进行了防御,但如果没有水的话便无以为敌了。
五米。
虽然仅仅是这样的距离,但对于架苑的火焰而言却是绝对的长度,实际上根据目前为止的攻防来看海豚无论怎么做都是逃不出架苑的魔掌的,在海豚的手到达架苑之前,她就会悠闲地将海豚烧成灰烬,接着将灰烬也以爆炸吹飞殆尽吧。
“想死么。”
“不是。”
“想用这么一根钢管,来与我为敌?”
“什么啊,你这不是都知道么。”
“?”
“这个钢管,你知道原先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之后海豚所采取的行动十分简单。
砰!
用尽全力,海豚将钢管插在坏了的水龙头上。
啊……架苑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
原先的喷泉消失了,如同橡胶水管一般,在钢管中流动的水到达了海豚的手边。海豚将拇指抵在流水的管口塞住其半边,就像是捏紧橡胶水管的口子一样,从狭窄的管道口喷出了急速的水流。
向着架苑的所在之处。
强行变更了水流的方向。
在鸣岛海豚与帆山架苑之间如同桥梁一般连接起来。
粉尘爆炸由于空气中的粉末被洗刷而无法使用了。
无法使用。
“!?”
就在架苑立刻想要向后退去,到达水柱的效果范围之外前。
当!!海豚迅速向架苑冲去。放弃了钢管,转而握紧拳头,奔跑在由水之帘幕所制作出来的、仅仅一条的道路上。
虽然架苑立刻活动指尖,但火焰却没有随着那细小的火苗产生。
轰!!随着沉重的声音响起,鸣岛海豚的一击贯穿了架苑的全身。
帆山架苑仰躺在草坪上。
地面上湿漉漉的,头发与皮肤上传来湿润的泥土触感让人很是不快。粉尘爆炸已经无法使用了,空气中的充足水分让放在衣服内侧的粉末吸了水黏成一团,已经无法飘浮在空中了。虽然也还有固体燃料,但充其量也只是粉尘爆炸的辅助物并没法单独作为武器。
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鸣岛海豚正坐在那里。
从他那副坐在潮湿地面上的样子看来,恐怕已经没力气活动身体了吧,不过想必要打倒完全失去武器的架苑还是轻而易举的。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动手。
因为并非杀人魔,所以不会杀人。
即便帆山架苑自己也期盼死亡。
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我,错了么。”
架苑颤抖的双唇动了起来。
“有为了女儿的手术费而购买生命保险的父母,有为了阻止父母为女儿的治疗献出生命而一心向死的少女。那么,他们下定决心而迈入了歧途吗,我的行动是错误的吗。”
这是赌上了自己的理由的一切所发出的询问。
对此,海豚稍许保持了沉默。
“是迈入歧途,而且你也大错特错了哦,你也明白的吧?”
“大概吧。”
架苑笑了。
“要是为钱所困的话就给钱,要是被人阻止的话就用话语来说服就好。的确,是迈入歧途,而且大错特错了呢。”
缓缓地,她的脸庞上浮现出自嘲意味的笑容。
“但为什么,我却只能选择这种方法呢。”
流着泪水,但直到最后她的笑容也没有消失。
翌日,从早上开始便是万里无云。
但与此同时,鸣岛家(与其隔壁的空屋)庭院的惨状却大煞风景。关于夜晚听到数声爆炸的事姑且用瓦斯爆炸的谎言掩盖了下去,真相是不会被挑明的吧,因为禁令杀人魔事件是绝对不会被报道的。
驱羽时女似乎还在生气,本来比起庭院的惨状她大概对于擅自在睡觉时离开自己这事更为愤怒。
“海豚叔叔,我稍微出下门——”
“啊,好的好的,还有现在应该穿着正常的衣服吧。另外姑且问句,到哪儿去?”
“今天久违地回趟本家。啊,顺便也可能到京一郎哥哥家里去玩。”
“哦,晚上回来吗?”
“要不然今天晚上就睡不着啦。”
在门口穿上出门的鞋子,时女咚咚地踢着地面将鞋子穿好。
海豚安静地看着她的样子。
昨天的战斗被看到了吧,他这么想道。从最开始的灯被点亮到决出胜负为止,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她到头来并没有轻易地走出家门。
海豚与架苑都把时女想得太天真了吧,她姑且也算是「入水死」事件的生还者,对杀人魔的警戒心自然在常人之上,而且她也知道海豚拥有与杀人魔匹敌的力量,因为曾经在咫尺之间所目睹过,所以绝对不会错。
(也就是说,被听到了吧。)
海豚想起昨晚的事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真是说了一大堆任性又厚脸皮的台词啊。
似乎是从海豚呆呆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时女笑了。
一边笑着,她问道。
没有亢长的铺垫,也没有温柔的掩饰,仅仅只是正中核心地说出一言。
“后悔吗?”
不知道帮助别人的方法。
什么叫不分场合地救人呢,感觉自己都要嘲笑自己了。
到头来,他只是杀人魔的「对立者」。
只是不会彻底夺取性命罢了。
这和绝对的拯救并没有关系。
“不,完全没有。”
即便如此,海豚仍然回以如此一言。
他相信在这里笑着回答这件事,便是冠以“杀人魔对立者”之名的决不放弃生命之人(Never End)的原则。
结束
《杀人妃与Deepl End》刊载于2004年9月25日发售的「电击h」
《杀人器与Never End》刊载于2005年9月25日发售的「电击hpVolume,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