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不复夏天时的闷热，晚上也带了丝丝凉意。

程如雪身上还依旧穿着赴宴会时的裙子，这要是在屋内是不冷的，到了外面还是会有些凉。

纪允文赶紧将西服外套脱下来，给程如雪披上了，“我送你回宿舍吧”他温柔的说着，语气无比的轻柔。

今晚的冲击对她实在太大了，情绪在短时间内大起大落的，一定让她也很疲惫了。

程如雪摇摇头，还不想回去，“我们走走吧！”

纪允文其实也是想要再和她多待一会的，只是怕她累了才提议送她回宿舍。

这会见她也想在走走，自然也应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的围着狂战的训练场踱步。

一时间，谁也没有先说话。

程如雪是因为心绪太乱，纪允文是不敢瞎问瞎开口。

两人也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大半，程如雪忽然开口道：“你要是有想要问的，就直接问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可以回答你。”

闻言，纪允文顿了下后才开口道：“当时你认出那个徐子阳后，你不惜将自己的手心抠破，也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是因为什么？还有，在上楼时候，你又故意和我走在最后，又是因为什么？”

程如雪脸色淡淡，一副平静之色，很难看出她在不久之前还哭的不能自己，情绪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很简单，我怕暗处有狙击手，自从程如钧的事情后，在后来的任务中，我总是多留一个心眼。狙击手不出手时候，很难被发现，而他们一旦出手，就很少空手而归。我当时看到徐子阳，就想到如钧死去的那一刻，所以我没有立即就扑过去。”

她说着，脚步停住开始用鞋尖去踢训练场里面的沙子，语气依旧平静，“我当时其实也是想要立刻就上去的，可我的身后就是我的男人，是我最好的姐妹们。可以说，我最重视的人当时几乎都在那里。也许这是巧合，可我却不敢赌。我怕我要是有动作，就无法保护你们。你们之间不管哪一个出事，都会让我痛不欲生。所以，我控制住了自己。”

话音落下，她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都是自嘲的意味，“其实我原本以为，在这世上是没有什么能动摇我为如钧和战友们报仇的坚定信念。可在那一瞬，我忽然发现，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比起来，我还是更看重我身边的活人一些。我可以豁出去我自己为他们报仇，却无法将我在意的人放到危险的环境中。”

纪允文听着这话，再看她的神色，心下震动。

他还是不够了解她，她在那么一会中，有过那么多的想法和选择。

他却丝毫不知，还以为她就是在调戏那个曹如月。

也许是她伪装的太好，可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了解她，也是不够细心。

否则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看出来了。

可他却一直等到和她上了楼，她要手机时，才发觉了不对。

一时间，纪允文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程如雪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专注的踢着脚下的沙子，乐此不疲。

“那后来你又为什么进了屋后就……”

纪允文的话没有说完，程如雪却明白他想要问的是什么。

她低着头，眼睛依然看着被她用鞋尖扬起的沙子，“你还记得我主动去握曹如月的手吗？”

纪允文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会她差点一把将曹如月都搂紧怀里，握上人家的手就不松开了。

“嗯，原本我是打算上的，可我总觉得这个曹如月出来的很巧，为人也怪怪的。我就长了个心眼，去试探了一下她。我去摸她的手，也是为了验证心中想法罢了。”

说着，程如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头低了下去，唇角有些微微的玩起，说不出是讽刺还是觉得可笑。

“你那个家里给你定下的小美女未婚妻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