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地点头：“真不用，买了也迟早会用尽的嘛，除非能买个活的回去。”

说完她又很明白：“买个活的就是在买卖异灵了，法律不允许我知道。”

人类与妖族能够互通的物件有明确规定，妖与人不能买卖，当然也有特殊例外的，比如魂碟。不过魂碟对使用者有要求，必须是有能力者才能契约。

穆晴明与荀楚继续前行。

相思桥边依旧有卖折扇与笔墨的，摊主热情地招呼。

“姑娘可要题扇面？”

说到扇子，她倒是有一把戒律，而且扇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荀楚的书画都特别好，不如让他给她题个扇面？

不行不行，戒律是玄澜阙给的，她怎么可能让荀楚往这上面添字？

穆晴明跟那摊主说道：“不用。”

“晴明不是有把扇子？”一旁的荀楚主动问，“我见那扇面空着，可要我替你题个扇面。”

“不用，就那么留着吧，就一个武器，不用。”

穆晴明拉着他往前走。

荀楚微微一笑，心里颇为欣慰啊。

“等一下。”穆晴明突然停下来，“那是什么？”

她放开荀楚的手大步走向河边。

河堤下的石阶，两只身体已经化成人形，但耳朵、尾巴跟脚都还是兔子模样的兔子精，正伏在河边以水为镜往脸上贴上……人皮？！

“画皮？”

她是没见过画皮，但跟书上描述得很类似。

其中一只兔子精已经贴好，那画皮白光萦绕了一圈，刚才还没进化完全的兔子精就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小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穆晴明绕下河堤。

荀楚看那两只兔子，再看穆晴明，举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那俩小兔子跟穆晴明解释：“这并非人皮，是画皮！”

她就是知道是画皮才来问的，穆晴明出声再问：“二位能不能解释得清楚一些？”

小兔子摸了一下自己消失的兔耳朵，很满意地笑道：“是芍药公子将自己的妖力注入画上，我们能照着化成画里的人，不过我们妖力太浅维系不了多久，等芍药公子的力量消失这皮相也就跟着消失，我们则需重新买一幅。”

穆晴明想起了会说话的石头，大概跟那是一个原理，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惊扰二位。”

“不妨事，姑娘若喜欢可以去芍药公子那也买一幅画。”两只兔子指着不远处挂满灯笼的树下。

另一只兔子精扯了扯自己同伴：“姑娘长得比画里的人都好看，何需画像？倒是她身后的公子需要吧？”

穆晴明回头。

身着浅青色衣袍面戴面具的荀楚安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本也该是个顶好看的人的。

若是能给他也换上一副好的模样……还是不要了，她也没那么在乎皮相，只要他觉得心里舒服就可以。

穆晴明这么想走回荀楚身边：“我误会了，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荀楚却带着穆晴明往人像卖画的摊位走去。

卖画的漂亮公子热络地跟他们打招呼：“二位可要是买画，在下可是这九曲城里最好的人面画师，可以让阁下获得最美丽的容颜。”

如果能让荀楚像正常人一样在人前走动，穆晴明很支持他画一幅，就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穆晴明凑到他耳边说：

“我没关系，你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荀楚听着嘴角卷起，与卖画的花妖道：“那便画一幅。”

“爷看这里挂着的成品可有合适的，若还有其他需要，芍药也能给爷现场来画，呵呵，现场画的也贵不了多少。”

荀楚问穆晴明：“喜欢哪个？”

“我选？”

“日后可是你在看。”

是她看，但是她来选他的长相，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画师，您能给我们画张全天下最好看的脸吗？就是让人看了后就后悔以前的大不敬，恨不得把自己眼珠给抠下来那种。”

荀楚听她报复似的言辞忍俊不禁，但也没说话，就看着芍药的反应。

芍药有点为难：“在下见过最好看莫过于鬼王跟初代妖王了，但也不能给客官画成那样的……”

哈哈，其实她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让她来定荀楚的长相，有点别扭。

万一她不小心就带入了某个见过的人的样子，她会分分钟出戏的吧？

如果是荀楚画的，那也是荀楚刻画出来的样子，也不算套别人的模样。

“小荀你来画，我再来重新认识你的样子。”

“好。”她说的他都答应。

穆晴明突然来了兴致，突发奇想说：“那我等会儿再过来，看能不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