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明深呼吸：“你站了一夜可有好好反省？”

真的不生气了吗？荀楚将她转过来面朝自己，仔细看她的脸。

“别逼我笑我笑不出来。”穆晴明坦白说道，“也不想假装笑。”

荀楚的手从她肩膀滑到她的手，握住：“我真的很想跟晴明白头到老，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荀楚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晴明若是不要我了，这世间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荀楚独自在天刑山受雷劫的样子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瞬间懊悔得让穆晴明心脏要裂开，恐慌地立刻上前去抱他。

好了伤疤忘了疼，蜜罐里过着日子就忘了之前所受的苦。

他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她竟然那么撒气？

荀楚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诧异于她突然的转变，惊喜于她的拥抱之后，再察觉到她惶恐不安时，又瞬间觉得这人儿格外可怜。

“是我说错话了，我不会离开，我会陪晴明很久，久到晴明很讨厌我了，也不会离开……”

说了这话，他反抱住她深深呼吸：“可我能否请你……永远不要讨厌我？”

穆晴明心里梗得难受，可最终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一刻，穆晴明更加确信了，这件事必须由她亲自查出来，然后对荀楚的过往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这本来也是她的初衷，只是最近因为荀楚对她太好，她都以为自己可以当个普通的妻子那样，可她跟荀楚本来就不能像常人一样。

穆晴明深呼吸：“我走了。”

穆晴明一早出现在婆罗门东院，还没进屋就被月琳琅拉到一旁：“你有没跟人说过昨天在松林岗看到荀楚跟红鞋女在一起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

“李文英死了。”

李文英是左青云生前的好友，就是上次月琳琅去帮吕淑琴担心她不高兴，便借口说是去帮李文英的那位师姐。

但这个跟昨天有没有见到荀楚有什么关系？

“李文英的尸体是在松林岗附近发现的，方珏推断出来的死亡时间，大概就在我们见到荀楚之后不久，而且……”

月琳琅拧起眉头：“而且李文英大有可能是被……红鞋女杀的。”

穆晴明面色一紧，按月琳琅的说法荀楚可能跟这件事有关？又或者当时荀楚很可能也在场。

不可能，荀楚应该知道，他们两人绝对不能在婆罗之境染上一滴不该染的血，否则玄尊很有可能直接将他们灭了。

月琳琅见她默然不语，又接着道：“出事时，跟李文英在一起的另一位师妹张秋丽至今下落不明，方珏他们正准备出发去寻找张秋丽。”

果然，就听到邱子凌一边走出来一边说：“珏师兄，要是秋丽师姐还活着的话，就能提供案发的线索了。”

方珏嗯了一声，看到了穆晴明，这天才刚亮她居然已经来到了门里，便走过来说：“你是听说了李文英的事赶过来的？”

“哦是啊，是我告诉她的。”月琳琅帮着穆晴明说道。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方珏便说：“大概是我们翻找她底细的动静太大，地宫塌陷之后，红鞋女就开始直接杀人了。”

之前她只是俯在新娘或是新婚女子身上，虽然最后也要了那些人的命，但不会直接杀人，就连当初左青云她也只是想毁了她的清白而已。

但李文英是被杀。

这杀人的动机已经完全不同，是因为……荀楚出现了的关系吗？

“方师兄是怎么推断出是红鞋女做的？”

方珏一边整理腰带一边说：“虽然这次没有红鞋子，但还是留下了发丝，这发丝与以前红鞋女在现场留下的发丝一致。”

他看向穆晴明：“我知道她这次杀人的目的与以往大不相同，所以正打算去找张秋丽，若是她还活着就能断定到底是不是红鞋女干的，为什么会那样。”

一旁的邱子凌点头赞同：“姑娘可要与我们一道出发？”

方珏倒是有不同的想法：“要不你去西殿看看李文英，或许能读到一些线索。”

月琳琅：“可上次凌辱左师姐的人被杀之后，记忆碎片不都被清空了吗？”

“总要试试才知道，晴明去吧。”方珏说着这些已经往院子外走。

月琳琅问晴明：“需要我留下来帮你吗？”

“不用。”

“……”月琳琅犹豫了片刻，“昨晚荀楚可有跟你说了什么？你呢？”

“都没有，你跟方珏去吧，我去西殿。”穆晴明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晃眼看到一个身影便轻喝一声，“出来。”

一个躲在回廊边缘的身影怯懦地走出来。

月琳琅一瞧这人不由惊讶道：“吕淑琴？你怎么在这儿？”

吕淑琴就是被瞎婆婆打掉门牙的那个师姐，从穆晴明成为玄尊弟子之后，她见到她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她住处婆罗门。

如今当着穆晴明的面，她面上还是露出了惊慌，有些结巴道：“我……听闻珏师兄要去找秋丽，也想跟着一起去，秋丽是我的……表妹。”

“那你怎么躲在那里？”月琳琅问。

“因为……”她看了一眼穆晴明，因为她害怕穆晴明。

这都是其次，月琳琅横眉冷声问：“那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吕淑琴咽了咽嗓子，双手绞在一起，最终点头：“听见了。”

听见荀楚与红鞋女一起出现在松林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