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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崽又在胡作非为第56节(1 / 2)





  原本井井有条,但这样一辆兽车徐徐走来的时候,立马就将秩序打乱了,为了给车让出道路来,排好的队伍散成一团,顿时就变得混乱。

  几个维持秩序的雪涯宗弟子见状立即面色一变,纷纷朝着兽车围过去。

  兽车不允许上山,这是雪涯宗定下的规矩。实际上一些真正来头大的弟子,一早就被亲自接到了雪涯宗,凡是要自己上山拜仙门的,说白了就是量级不够,必须要遵守雪涯宗的规矩。

  不一会儿,雪涯宗弟子就围在车外,一人敲了敲窗框,“下来下来。”

  话音一落,车帘就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掀开,继而金衣少年从里面探出来,发上的白玉簪经日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所有人的眼睛都晃了一下,就见这模样俊美的少年下了车,站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他倒是半点没有扰乱秩序的自觉,扭动着肩胛筋骨,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车厢道:“到了,下来吧。”

  只见车厢静了片刻,车帘又被一只嫩白纤细的手撩开,这回探出个模样极为精致的姑娘,杏眸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含着光,耳垂的金黄色挂饰添一抹极亮的色彩,衬得她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金衣少年冲她抬起手,似要撑她一把下车,却见这模样软糯乖巧的姑娘双眉一压,立即变得凶巴巴的,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少给我献殷勤,你今早偷吃我两只烧鸡,两条烤鱼,这账还没算清!”

  牧风眠收回手,虽然这句话在路上说三四遍了,他还是重复道:“我没有。”

  这十分招摇的,硬是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上山的兽车,里头坐着的正是牧风眠和宴星稚两人。

  从桃城到九星城的距离虽然远,但叶檀的这灵兽跑得很快,几乎不用休息,日夜兼程不过五日的时间,就到了九星城。

  这五日里,几人相处的并不和谐。

  牧风眠倒是还好,背上的伤被神农玉抑制缓解之后,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多了,也不会动辄就一脸疲惫地躺着靠着睡觉,偶尔会与骆亭语闲聊两句,像是久别重逢,但是关系又不大好的朋友。

  跟师镜却很少说话。

  主要是因为二人关系太近,只要开口闲聊很容易唠起从前,让宴星稚听出破绽,于是两人干脆就不交流,眼神都很少对上。

  师镜整日沉闷的很,跟牧风眠不说话,跟宴星稚又没话说,骆亭语他更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像块木头似的往车厢角落一戳,一坐一整天都不动。

  至于宴星稚,她则是看谁都不爽,不是闭着眼睛睡觉,就是吧唧吧唧吃着肉,谁也不会主动去触她的眉头。

  骆亭语属实是夹缝生存,不敢在宴星稚面前提从前的事,除了牧风眠偶尔与他说话他才会回答,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这三人任意一个看他不爽,跟他过两招。

  所以这五日的路程,四个人大概都不是很舒心,一到了九星城,师镜和骆亭语就下车走了,牧风眠和宴星稚则继续坐着车往山上去。

  叶檀在临走的时候对自家灵兽下令,是把他们带到新入门弟子的集合处,忘记了兽车在这段时间不能上山的禁令,而宴星稚他们也不知道,所以才有了这一出闹事。

  两个人压根没注意车外的情况,今早师镜和骆亭语走的时候,顺走了烧鸡和烤鱼,宴星稚将这笔账算在了牧风眠的头上,与他置气了大半天。

  牧风眠道:“我真的很冤枉。”

  宴星稚跳下车,将头一扭,摆明了不相信他,打眼看了周围的一圈人,疑惑地拧眉,“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干什么?”

  雪涯宗弟子见他们注意到自己,便上前语气不善道:“宗门的规定,兽车上山拜仙门是为诚心不足,宗门不收,还请二位另择高门。”

  宴星稚瞥他一眼,“何以坐车上山就诚心不足了?”

  “修仙任重而道远,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可走捷径贪图轻松。”那人搬出大道理训话。

  若真是寻常拜仙门的弟子也就罢了,但面前的这两人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生来的天赋让他们在同辈之中遥遥领先,出类拔萃。

  宴星稚轻哼一声道:“只有天资愚钝的人才会一步一脚印。”

  牧风眠很赞同地点头。

  这话无疑是得罪了一大批人,当下对他们的嚣张做派十分看不惯,杂声议论着。雪涯宗的外门弟子也脸色不好看,强硬道:“既然姑娘不认同宗门的戒律,那就请回吧,雪涯宗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宴星稚眯着眼朝那座高大的门处看了一眼,心想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若不是为了回天界,这破门派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眼下还是要进宗门的,宴星稚没有与他争执,用下巴一指,指使牧风眠来解决这事儿。

  牧风眠就指了下拉车的灵兽:“好好看看,这兽车你们就不眼熟?”

  几个雪涯宗的弟子一听,还真上前细细将兽车打量,忽而发现灵兽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绳上坠着吊牌,被藏在长长的皮毛里,乍一看没人发现。

  有个弟子将吊牌拽出来,就看到上面雕刻着雪涯宗的门徽,反面是一个大大的“叶”字。

  几人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容同时一怔。

  叶檀并不是经常坐着兽车下山,是以这些外门弟子没怎么见过这兽车,但只有雪涯宗的内门弟子才有这种印着门徽的灵牌,而内门也只有一个姓叶的师姐。

  内门与外门弟子的地位差别巨大,更何况还是长老手下的亲传弟子,几个外门弟子只对视一眼就权衡了利弊,齐齐排开,冲宴星稚与牧风眠两人躬身作礼,态度极度翻转。

  旁人都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两人就被弟子们簇拥着来到了队伍的最前头,连排队都免了。

  兽车被其中一人牵走,其他弟子纷纷上来将队伍恢复,继续维持着秩序,将那些愤愤不平的言论无视。

  不公平?那也没办法,出身决定地位,世间本就没有公平一说。

  宴星稚和牧风眠两人被领到队伍的最前头,堂而皇之地插队,引来诸多不满,连带着看向两人的目光里也带着嫌恶。

  以前在上三界的时候,牧风眠好歹还守点规矩,宴星稚就完全无视规则,在她那里从来没有排队一说,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她转头,杏眸一扫,从纷乱的议论上滑过去,周围立即噤声一大片。

  尽管她顶着一张软糯无害的脸蛋,但眼神确实实打实的凶恶,具有足够的威慑力。

  “怎么回事,这里为何这般吵闹?”前头横插来一道声音,在这安静的空档显得很明显,往前一看,就看见四个海棠红衣袍的人往这走。

  雪涯宗的弟子统一穿红色衣袍,内门和外门颜色相同,但做工以及纹样就差得远了。内门的弟子但是远远看着就能瞧出衣料的华贵,往阳光下一照红色的丝线之中还泛着华彩,衣襟袖口袍摆都绣着精致的花纹,每个峰的都不一样,加之一些环玉禁步佩饰和头上的银冠,一眼就能看出地位差别。

  四个内门弟子一出现,所有外门弟子皆站起身面朝着他们低头见礼,唤道:“见过师兄、师姐。”

  其中两个是眼熟的,分别是师怜雪和崔裘元,另外两个男子则眼生,面容都是二十七八的样子,长相平庸。打头的那个负着手,走到面前来才点头应声,端足了架子,目光在宴星稚和牧风眠身上晃了一下,耷拉着眼皮道:“什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