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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2 / 2)


  顿了顿,卫清河又面带深意的看向了静娴,接着轻声问道:“莫不是,您那时就看见了我诸多马脚,也已知道我会或许对先帝不利,却因私欲,不愿阻拦?”

  静娴不为所动,平静的垂眸看了他一眼,带着冷笑:“有时好奇心太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卫清河闻言一笑,像是早有准备,也不怎么在意的恭敬的回了一声是,便又把手放在心上琴上提起了原先的话头:“不知娘娘今日要听什么曲子?”

  “没心思。”静娴反应冷淡,径直拒绝了后便看了一眼一旁的福全,福全了然的恭身,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与一铁铸的腰牌递给了跪坐着清河。

  “这是?”打开看了看,卫清河似有些迷惑。

  “盛京城外南边的一座山庙,原先倒也算是你们卫氏的家庙之一来着,不过早也衰败十几年了。”静娴低头抿了口茶。

  卫清河闻言一愣,一时倒是说不出话来,但静娴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猛然一震,瞬间便从本有些怅然的感叹里惊醒了过来。

  “贺成季那几千私兵,诸多细作暗探便都是在这地方养出来的。”静娴看着对方面色的震惊恍然,放下茶盏,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这地方是我在用着。”

  卫清河呆呆的看着她,静娴杨杨下巴指着他手里的铁牌,视若无睹般接着说得毫不停歇:“那是以后你在庙中能表明身份的东西,拿好,以后起码三年之内,除了我叫你回来,你都要常常呆在那了。”

  卫清河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静娴:“这般私密的消息,您便不怕我……”

  “贺成季来来回回,起码将上千人在那地方关了十几年,没一个能逃出来的。”不待说完静娴便打断了他的话,扬眉开口:“你若是觉得自己有本事从那出来将此事昭告天下,尽可试试。”

  卫清河面色一正,收敛神色恭敬的俯下来了身:“属下不敢!”

  意识到对方换了称呼,静娴面色也温和了下来,带着笑意摆了摆手:“无事便下去吧,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是。”

  看着卫清河的身形消失在眼前,不待静娴开口,福全已经在旁先适宜的禀报了起来:“主子放心,庙内已派了人盯着他,便是真有异动,也不会出了差迟。”

  城南那山庙是在山间半山腰的地方,外面看来不甚出奇,但其后枝繁叶茂内有乾坤,通过一天然岩洞后还有一很是隐蔽的山谷,除此外再无出路,不仅常人难寻,还很是安全。

  贺成季死后,静娴却是不引注意的在这地方派了自己的人进去,目的自然也和原先的贺国公无甚区别,暗地训练属于自己的私兵人马,只是有了前车之鉴,动作却更加谨慎小心。

  而人马的来源自然也左不过人牙子,流民乞儿,加上少数从禁卫中调出的效忠之人,真的当将士侍卫练的不多,更多的,却还是更偏向探子刺客。经过这五年的发展,也算是初有成就。五年来一直负责这些杂事的,则一直是由负责皇宫内外事物,会常常出宫的内务府总管福全。

  因此现在听了福全的话,静娴便也也放心的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倒是福全犹豫一阵后却接着问道:“主子,已我们如今的钱财人力,庙里的人是不能再添了,又不放出去,只是就这般养着,倒怕是……您知道,再锐的刀久不用了,也会锈的。”

  “不急,怕锈了就先磨着,总有出刀的那一日。”静娴垂下了眼角,又翻开了在卫清河进来前就放在眼前,从西北的捷报,默默在心里想着,总要等到立下大功,征西归来的黄将军回来,才好对他做些事。这么说来,若比起那五年前突得奋发,如今已成了副将的黄将军胞弟——黄宝的实情。卫清河送上的名册甚至连他自己,都算不上了什么了。

  这么想着静娴目光中却也不禁闪过了一丝急迫,无论如何,她的时间,是一日日的,越来越紧了!

  ☆、88

  寿康宫寝殿内,念语收回往刚刚熏炉内添了香料的手,一面在帕子上擦拭着,一面笑着对静娴说道:“莫再看了,你的宝贝弟弟好得很,若没什么差迟,到不了过年便能随军班师回朝,也省的你这姐姐记挂。”

  斜倚在榻上的静娴,看着念语坐到了自己身旁,才叹息一声,合上手里的战报有些担忧的说道:“倒不是记挂我这弟弟,只是觉得西北战局进展的太过顺利了些,明明西哲先前还那般气势如虹胆大包天的,应不至于这么快就节节败退……”

  闻言念语也有皱起了眉,片刻轻声问道:“你是觉得,其中有诈?”

  “也不一定,许是我想多了吧,西蛮一族向来骁勇善战,却也不像是会玩这些阴谋诡计的,更何况……”静娴将手里从西北送来的折子扔到了一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更何况自古以来,若说阴谋之道,谁又能玩得过中原?”

  念语点点头,边弯腰去了足上的软鞋,边头也未回的答应了一句:“没有自是最好,莫想太多,说不定当真只是你关心则乱呢。”

  可能是天生如此,虽然自先帝去后,有静娴在,念语在寿康的衣食住行自然都不会有丝毫亏待,与静娴一起练了《玉沁功法》后以往多病的身子也好了许多,但即便这样的调养,也未曾让她稍微丰腴一些,身形依然很是清减,如今因为弯下了腰,就更觉得削肩细腰、莲肤藕肢,如枝寒梅般很是风姿绰约。

  静娴靠在软枕上,从斜面看着念语发丝下隐约可见,修长白皙的脖颈,便忽的轻笑一声,上前伏到了她肩头,带着调笑:“哎呀,小娘子怎么这般美貌,真让我心伤自己生成了女儿身。”

  念语也不甚在意,上了贵妃榻随意的拍了拍静娴的手,嗔了一声:“莫闹了,刚还忧国忧民呢,像什么样子。”

  “好。”静娴拖长了声音答应一声,坐直了身,接着又换了面色,认真问道:“不过不是戏言,念语,我是另有所求,可你如今还是好年纪,却只能就日日这般呆在宫里,可会觉得可惜了些?”

  “好年纪?”念语带了些苦笑:“二十有四,若无差池,孩子都该会满地走了,算什么好年纪。”

  静娴撇撇嘴,断然开口:“要我说,当然算得!”

  “好吧,算得。”念语叹息一声,扭头看着静娴问道:“就是算得,就是我觉得可惜了,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这太妃还真能再嫁出宫去?”

  “为何要嫁出去?”静娴皱紧了眉头,认真开口:“你可以召进来!”

  没等念语表达疑惑,静娴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不是一向仰慕落拓公子吗?他自然不行,但若仔细查查,说不得还真能寻到有子孙弟子之类,可以将他们召进京,让你看看是否合眼。”

  像是想到了什么,念语面色僵硬,不敢相信般带着结巴开口:“你是说,宫闱,私情?”

  虽然说得很是隐晦,但静娴自然也能听懂,点了点头:“你也应知道我要做什么。原本想着你若愿意,可帮帮我,可以你的性子,并不愿如何牵扯这些,再者,你若真与我有了上下干系,怕是关系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我也不愿见此。”

  说罢,见对方还是有些愣神,静娴便又接着解释道“现在确实还早了点,你便是真做也只能小心些,摆不到明处,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朝中不好说,可这后宫我还有几分把握,消息不至于传出去。等瞒过几年,便更不必担心。其实,我也只是不愿你再这般日日耽搁,消磨时日,总也太可惜了些。”

  念语终于缓过了神来,深深吸了口气还是面有余悸,笑容虚弱:“静娴,你还真是……”

  静娴安抚的拍了拍念语肩头,温和开口:“当初你进宫时就并非本意,何况先帝除了初召你那一晚那般……”

  提起这事,静娴皱了皱眉,含糊了过去:“就从未再碰过你,虽是太妃,可那些规矩着实是没什么道理,也不至于真为他守一辈子。”

  念语笑着点点头:“我懂你意思了,若……”

  话说到这,殿外便忽的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静娴刚扭头看向门口,绿柳便脚步急促的行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有几分眼熟的内监,甚至未曾行礼,绿柳便面色郑重的开了口:“主子,乾政殿走水了。”

  静娴猛地坐直了身,看了眼天色知道这正该是赵泽骏在乾政殿学习的时候,心里便不禁一跳,立即问道:“圣上呢?”

  跟着进来那内监在地跪了下来,低头回道:“回主子,圣上出来的早,龙体无恙。”

  “如今如何,火熄了么?”听到赵泽骏没事,静娴便也平静了下来,也发现了这人正是自己派去在乾政殿当差的掌事。

  “还未。”那内监头垂的更低,又忙加了一句“不过已调了水龙去,熄火是早晚之事。只是,乾政殿烧的不轻,怕是要重新修缮了。”

  静娴眉头紧皱,严厉喝道:“乾政殿如何能走了水?你们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