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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2 / 2)


  五条悟挑了一下眉。

  你怎么吃得这么少?

  太宰治没有停下筷子,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食材都消耗了七七八八,但太宰治只喝了一碗汤,一只小小的鸡腿,他剥蟹剥了半天,但太宰治都一条蟹肉都没吃完。

  杯子里的酒还剩下整整半杯,一瓶蟹酒,大半都是被夏油杰和七海建人喝掉的。

  我本来就不饿。太宰治对着他笑了一下:五条老师,你也喝点酒吧?

  不要。

  太宰治捂住心口,表现得受了极大的打击:明明之前你都会答应我的,野蔷薇酱果然没说错,男人一旦睡到了唔!

  五条悟用力地捂着太宰治的嘴,僵硬得厉害,七海建人一瞬间不敢置信扭过头。

  不愧是最强,五条悟的求生欲瞬间支棱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抢过太宰治的酒杯,凭着直觉打出正确攻略,他放下空杯子,直勾勾地和太宰治对视着,欲言又止。

  然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太宰治垂着眼睛,手指温柔地在洁白似雪的发丝中穿过,白毛猫猫一无所觉,但被人梳毛能带来本能的愉悦,就侧过脸,细软的头发又蹭了蹭那只手。

  啊啦。太宰治低低地笑了起来:酒量还是这么差。

  夏油杰放下筷子,看着一桌乱七八糟的东西,微妙地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七海,我帮你洗碗好了。

  非常感谢。七海建人说:前俩天洗碗机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太宰治则装作没听见,猫里猫气地蹭到沙发上,随便找了个地方窝着,等夏油杰和七海建人收拾好餐具去了厨房,他才坐起来,左手扶在桌面上,专心致志地望着两人的背影。

  就好像最普通的收拾家务,有什么珍奇之处似的。

  等七海建人把厨房打扫干净,准备去擦客厅,却不见太宰治的踪影,他在屋子四处转了转,什么地方都去了,依然没见到人,夏油杰听见动静,走出来,略一思忖。

  他可能在天台上,他说。

  七海建人哦了一声,便放下抹布去天台,走到门口,拉住门把手:太宰?

  此时晚上七点左右,薄暮时分,从天台往远看,能看见富士山,富士山也染着斜阳的色彩,天空烧成一片,通红通红的。

  太宰治又穿上了他那件黑色大衣,红围巾松松地搭在衣领,垂落下来,他的手收进大衣兜里,手臂缠着绷带,脚下踩着的地方离天台边缘极近,衣摆和围巾随风摆动。

  仿佛他随时都能跌入那片残阳。

  七海建人望着那道背影,心里蓦地涌出庞大的慌乱,心跳似乎陡然凝固。

  太宰!

  呀,娜娜米。

  你站在这种地方

  太宰治转过身,落日的余晖落入他的眼睛,他微微笑了起来,温和地打断七海建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十月三十一日晚上七点到十一月一日零点,这五个小时。他轻声说:呆在家里。

  拜托了。

  第46章

  [十月三十一日晚上七点, 你不要去涩谷。]

  太宰治和七海建人认识时间不长,按理说交情也不该多深,从那晚上在居酒屋吃了一顿螃蟹开始, 仔细算算,一周也不过是见上几面,每次短短呆上十几分钟, 扯一些天南海北, 然后分开。

  金发男人很少说话,只是听着,却将太宰治每句话都记住了。

  太宰治曾经半夜在深巷碰见过七海建人,他是刚喝完酒出来,七海建人则刚刚祓除了咒灵,西装上全是血,两个人在霓虹灯下面面相觑,七海建人率先打破沉默:这么晚了, 早点回家。

  太宰治眼珠一转:我在等着欣赏日出。

  他自然是胡言乱语,东京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太阳被遮得死死的, 估计要挂在半空时,他们这个地方才能看见太阳,七海建人侧过头, 扎紧胳膊上的绷带:好吧,那就去看。

  他看了看手表, 展开钱包,取了张门禁卡出来。

  我就职的公司在东京最高的办公楼。七海建人眼睛里有些血丝, 熬夜加上疲惫, 第二天还有正常工作, 却依然温和地说:现在刷卡进去,再乘电梯去天台,那地方没有遮挡。

  太宰治自然同意,他本就不是愿意体谅别人的人。

  日出无疑是很好看的,晴天,熹微晨光,空气凉爽,初生的阳光暖融融的,少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拖长腔调:娜娜米。

  一回头,七海建人已经靠着墙睡着了。

  少年微微睁大眼睛,张口又要说什么,却又闭上嘴,最后找了个地方仰着躺下,神情很是难以捉摸。

  七海建人是个沉稳而又冷静的好人,划重点,好人。

  他看人一向只看这个人本身,不设任何附加条件。

  五条悟是学长,不是咒术界最强,虎杖悠仁是后辈,不是宿傩容器,太宰治是朋友,是孩子,是一个需要关心的人,唯独不是什么不可捉摸不可接触的怪物。

  正因为他只看到了太宰治,他才会定期将特产和花和酒一起给太宰治过去,时不时再写信催促对方做点正经事,经历社会的成年人总是有些没必要的忧虑,少年盯着信满脸都是奇怪,掏出笔就开始划拉鬼画符,满纸都是嘲弄,再塞进信封

  那封信还是没寄出去,太宰治随手将信封一扔,像只垃圾小浣熊一样慢吞吞地滑进被窝。

  算了。

  把七海建人气跑了,他还去哪找这么有意思的人,太宰治脸上又是那种黑手党干部大人那种漠然而又讥诮的表情,看着冷淡极了,两只没缠绷带的眼睛却亮着细碎的光。

  好吧。七海建人毫不犹豫地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天我就呆在家里。

  系着红围巾的男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真的?

  太宰治笑着笑着,又转身去看远处的残阳,一瞬间仿佛身上的重量全部扔下。

  真的?

  他又问。

  七海建人点点头。

  啊呀,那真是太好了。太宰治眯着,手拦在眼前,日轮的颜色鲜亮似血,他已经很久没从那间不透光的首领办公室离开,久而久之,竟然患上眼睛见不得光的毛病:接下来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