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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2)


  事实证明,傅荀说背后的人有谋反之心也不是全凭猜测的,傅荀去那些打铁铺子一一看过后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无论铁铺大小,里面的东西显然后期改造过,而据这些店铺的老板交代,来人带着图纸和样板来后还会派人守在一旁监督他们,不允许他们出一丝差错,因此虽然这些兵器不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但却意外的相差不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就说明这批兵器不是随便造的了,而且廖将军看过之后也确认了一点,这兵器是军用的,能知道军营里的大部分常规兵器,甚至一部分的不常规兵器长什么样,背后人的身份似乎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这人必然是朝廷重臣,而一个朝廷重臣,私下却自己扣下了一座铁矿,造了大批军用兵器,这要说不是为了谋反恐怕都没人信。

  廖将军确认了这点后几乎是震怒,他带着十几万士兵常年镇守在西北就是为了给百姓一个安稳的朝廷,可就在这太平盛世,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这种事,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廖将军几乎是立刻就对着傅荀道,“这件事你尽管查,哪怕背后真是皇子皇孙我也给你兜着,我带着这么多弟兄,这些年在这里吃尽了风沙,不是为了让他们莫名其妙的死在同胞的刀下的。”

  傅荀等的就是廖将军这句话,他说道,“下官定会尽力的,其实关键的几个人我都已经扣了起来,只是他们一直不肯招认,而我也是顾忌他们在此地盘根错节的势力,怕手段太过狠戾,会引起他们最后的反扑而压不住,现在有您压着那就不需要顾忌了。”

  廖将军虽然主要的势力不在这里,但他是这一片的镇北将军,他的身份往这里一摆,原先因为傅荀根基弱而有些蠢蠢欲动的人此时都不敢妄动了,而且他虽然只带了五十人过来,但这些都是真正战场上杀出来能以一当十的人,有这么一群人镇着,就连矿场那边想闹事的也只能暂时安分下来。

  傅荀的案子可以说阻力简直前所未有的弱,只是进展却不甚乐观,石河县的那几个是完全什么都问不出来,而洲牧的情况也和他们没差多少,只是知道矿场背后的人不好惹,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具体不好惹了什么地步,那就一问三不知了,堂堂朝廷命官,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便被对方所掣肘说出去也是让人心惊了。

  这边没了进展,傅荀只能把重点转向了矿场那边的几个管事的人,那几个人也是硬茬,他们只一口咬定了是受人所托,每月有人会过来提点他们,但对于背后之人的身份也是不知,这话可能真也可能假,毕竟背后之人为了保密不亲自出面也是说的过去的,但若是他们不知背后之人的身份又哪里来的胆量如此嚣张,因此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傅荀都没信,只还打算还需再多审他们几遍。

  要说最干脆的居然还是那两个被傅荀怀疑是大皇子眼线的人,傅荀不过是对他们用了几次刑,他们便承认了他们确实是大皇子派来的人,只是大皇子在很多地方都安排了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平时也并没有什么事做,只是向大皇子汇报一些当地的消息,这样一来也等于是说他们在这里和大皇子有关,但却并不能说明大皇子和矿场有关,如此一来事情还是陷入了死胡同。

  只是这两人的说辞却有一个漏洞,皇子想要了解地方情况,一般都会选择富裕的地方,再不济选择边境的地方也行,梁州和富裕搭不上边,也许能算上边境城镇,但比梁州更适合的边境城镇大有所在,因此这一条显然也不是很符合,所以说,大皇子究竟为什么会暗中安排人在此,恐怕还是和矿场的事脱不了干系。

  正当傅荀还在逐个审问着这些人时却不小心没注意到有人已经悄悄的把这里的消息传到了京都。

  那两个人招认也并不是认为大皇子会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他们只是想暂时放松傅荀对他们的警惕,而后趁着机会把这里的消息递出去,让大皇子做好准备,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等傅荀发现的时候,消息已经来不及截断了。

  傅荀只能加快了手里的进度,尽量赶在大皇子反应过来之前解决这里的事,同时也递消息给太子,让他警惕大皇子。

  而比书信更快到的是一波波的刺杀。

  因为大皇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派人来过问这边的情况,而这次却是自连下几日大雪耽误了进度后就再没了消息,大皇子自觉有异,又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傅荀正好被贬到了那里,心里觉得出事的可能性更大了几分,因此便直接派了人过去,并下了命令,一旦事情有异,便把任何可能牵扯到的人都灭口,所以这里的书信还没到大皇子的手里,大皇子的人却已经到了这里。

  等大皇子的人发现大部分人都被傅荀控制了之后,他便直接转了目标,把灭口的对象变成了傅荀,因此傅荀院子里的护卫负伤的也开始增加了起来。

  这些刺杀虽然没有伤到傅荀也没伤到阿宁,但却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阿宁原本就是因为有人刺杀才会早产的,她虽然因为新生的孩子分散了注意,暂时忘了那件事,但府里的风声鹤唳却也让她敏感的觉察到了什么,并且也想起了她为什么而早产。

  一时间阿宁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看着谁的眼神里都是不安。

  照顾小家伙的奶娘只隔了一天就找好了,原本在傅荀和丫鬟的劝哄下阿宁也同意把孩子给奶娘带了,可如今阿宁却是死活都不愿意和孩子分开了,不仅喂奶要亲自来,而且睡觉也非要睡一起了,孩子哭了她要亲自哄,孩子尿了她也认真学着给孩子换尿布,一时间奶娘几乎是成了个教阿宁如何照顾孩子的先生了。

  傅荀几乎是一个头两个大,刺客的事情不难解决,很快,大皇子派来的那一拨人便一个不落的都被送进了牢房里,但给阿宁带来的影响却不容易解决了。

  孩子在他们床上每隔一个时辰固定醒一次,简直跟有人叫他似的,而傅荀和阿宁也会准时被孩子的哭声闹醒,然后便是阿宁聊了衣服给孩子喂奶,傅荀看着阿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暂时连对孩子的嘴占了他领地的事都顾不上了,眼里只剩了心疼。

  阿宁自己心里担惊受怕,却还要衣不解带的照顾孩子,现在还没出月子,但怀孕期间养的那点肉都已经快没了,但不管她怎么说,阿宁却还是固执的坚持要自己照顾孩子,甚至连让奶娘喂一口奶都不愿意。

  这种情况傅荀能怎么办,以身替之?没那功能,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孩子感受到了父亲的不喜,这几次夜里,有时傅荀比阿宁更早醒来,刚想抱着孩子哄一哄,让他安静一会儿就会发现孩子哭得更大声了,然后傅荀就会黑脸,而孩子则继续扯着嗓子喊,直到阿宁醒来抱住他,父子俩简直有仇。

  因此,傅荀还是只能劝着阿宁。

  第83章 快点,叫爹呀!

  因此, 即使这段时日傅荀忙的脚不沾地,他每天还是会等阿宁醒来之后再离开,这样只是怕阿宁醒来之后在床上看不到人会害怕,为的只是让阿宁醒来之后能安心,不会那样时时刻刻都担心有危险, 从而也舍不得孩子离开他的视线。

  第二日清晨, 傅荀看着小家伙吃饱喝足在旁边睡得吐泡泡的样子,又看着阿宁头发散乱, 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忍不住又一次劝道, “坏人我都已经抓起来了, 孩子还是给奶娘带吧,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 应该多休息。”

  阿宁摇摇头, “不, 宝宝, 和我,一起。”

  “那这样,白天你带孩子,晚上交给奶娘带?”傅荀商议道。

  “不要。”阿宁固执道,“宝宝,我的!”

  “可是你这样我看着也很心疼。”傅荀又换了一种方式劝阿宁。

  阿宁安抚似的摸摸傅荀的头,按着哄宝宝的语气哄他道,“不疼, 不疼啊!”

  “……”

  傅荀沉默了片刻,而后又换了一个说法道,“你看,我每天还要去衙门挣钱养家呢,孩子每晚这么吵我晚上睡不着。”他说完还特意让阿宁看了看他已经有些泛青的眼眶,已经握着阿宁的手摸了摸自己因为没有修容而冒出的一层浅浅的胡茬。

  傅荀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阿宁一向都很在意他,他觉得如果阿宁见孩子影响到了他,应该就会有所妥协的。

  果然,阿宁的神色松动了些,只见她伸出手把自己原本就乱的头发挠的更乱了,脸上露出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就在傅荀看着阿宁露出一副终于沉痛做出了决定而心中松了一口气后,便听阿宁说道,“夫君,先睡,外面,吵不到。”

  阿宁抬起手指了指原本给孩子准备的地方,而后一脸不舍的看着傅荀。

  傅荀一口气松到半路又噎了回去,一脸的一言难尽。最后他只能又说道,“没关系,到底是我们的孩子,闹点也没关系。”

  这意思就是还是不要分房睡了。

  谁知阿宁这下却是不肯了,“不,一起,吵,睡,不好。”

  傅荀想得没错,阿宁确实是很在意他的,先前是她没想到,现在经傅荀提醒也注意到了孩子每晚这样闹傅荀确实睡不好,因此现在反而不愿意傅荀再这样晚上睡不好,白天还要忙了。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傅荀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他花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劝阿宁和孩子分开,结果却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劝阿宁不要怕孩子打扰到他。

  孩子才刚生,事情就已经如此恶劣了,傅荀怀着沉痛的心情去了衙门,而今天被傅荀审问的犯人也感受到了酷冬般的严寒。

  而此时,京都。

  那两封加急的信件,几乎是同时被送到了大皇子和太子的桌前。太子如何与幕僚商议该如何防范应对自是不必多说,而大皇子那边却是比太子情景更为严峻。

  那处的铁矿是他的手下无意中发现的,而他起了采矿炼铁的心思却不是真的有谋逆之心。

  大皇子虽然有些自负,但却不傻,现在父皇还宠他,他谋逆根本没有半点好处,只是他眼见着太子在储君之位上这么多年,虽然不得父皇喜爱,却半分没有要退位的意思,甚至他也知道,太子的风评隐隐的还要比他好不少,所以最后这皇位会不会落到他头上还是未知,为了能为自己留一张强有力的底牌,他才私铸了这么多的兵器,甚至还养了几千人的一支小军队。

  可是这理由能拿到台面上说吗?不能,因此大皇子一收到梁州那边的信后,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躁之中,而底下的人出的主意一个个都是不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