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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猫和花环





  申龄拿着花回了家,索天真却不在家,索天真去赶集了。

  索天真走这一路,碰见的都是熟人。当然这熟人也分亲疏远近,善良邪恶。好的熟人就问她,最近忙啥呢,过得咋样啊?不好的熟人也有问题,就是直接点儿,问她最近还做不做生意。

  索天真比较认真,比较认真地说:“我可能暂时不用做生意了,最近得着一笔闲钱。”

  于是就有人挤眉弄眼地问她啦,“你是做了什么大生意?又去哪儿当鸽子啦?难不成还真有如你哥哥一样的人又回来照顾你了?”

  索天真比较诚恳,比较诚恳地说:“照我哥可能差一截儿,但确实是照顾我了。欸,说起来,他是个妖怪。”

  大家就纷纷走开,以为索天真疯了。

  索天真家其实有叁个孩子,老大,也就是她哥,叫索天。

  索天真是老二,叫索天真。

  他们家老叁也是个男孩儿,但是没活很长。虽然命短,但是也还是有名字的。

  叫索真烦。

  连起来就是,天,真烦。

  索天真总觉得自己多余,毕竟这么看来的话,没有她,这句也照样成立。只是如今有了她,又没有了她弟弟,就只让人觉得所有的烦恼都是不能说出口的,乐尽陶陶,纯属没辙,所以只好天真。

  毕竟真烦死了。

  她小时候住在西山,申龄那个道观在南山,但是好在隔的并不很远。索天真也是很久之后才想起自己应该是见过申龄的,在很小的时候。索天真带着索真烦上山采蘑菇,迎面就是个小道士,比他们俩看起来都要大一点儿。

  小道士背靠着一棵好高好高的松树,手里拿着一根小小的笛子。

  他轻轻地吹,有风来,有蝶来,有松涛来。

  最后他的老黄牛来了,就趴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索真烦说,他是神仙吧。

  索天真记起这一切,都是在一个梦里。梦境朦胧,人和事却无比清晰。

  索真烦摇摇她的手,姐姐,咱们当年看到的原来不是神仙,原来是我姐夫。

  索天真说,是呀,是你姐夫。

  “花送你。”

  索天真说着好大一朵,又满屋找王解,“小孩儿有花吗?分他一枝。”

  “小孩儿有花,祖爷爷也有花,就差你了。”

  索天真摇头,“你也没有花。”

  申龄笑起来,“我是采花的,我不算。”

  索天真和申龄坐在院子里,祖爷爷在藤架下面的摇椅里陷着,王解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窝着,托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索天真随手抽了几根草叶,绕着花茎开始作业。申龄看得津津有味,“你要干吗?”

  “给你编个花环。”

  申龄立刻两手护头,“我不要。”

  索天真一愣,“很好看的,为什么不要?”

  申龄脑袋摇得飞快,“就是不要。再说了这是我送你的。”

  “我再送回给你啊。”索天真嘴没停,手也没停。

  祖爷爷忽然搭腔说,小索你就编,编完送给我,我戴正好。

  “对,我祖爷爷戴正好。”

  索天真疑惑了,“这还有年龄要求吗?”

  自然没有。

  祖爷爷说那倒没有。就是这个花环吧,我们家一般是,谁秃了谁戴。因为,谁戴谁秃。

  可怜。

  真是可怜。

  索天真望望申龄:“你没秃吗?”她伸手去抓申龄的头发,“假的吧。”

  二人闹作一团。

  而王解,还在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