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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2 / 2)


  许昭意自动把下三路的场面翻篇,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轻扣了三下,“听到磕头的声音了吗?谢谢你给昭昭小朋友的红包,昭昭小朋友给你拜年了。”

  “没诚意,”梁靖川肆无忌惮地嗤笑她,“你用手指磕头?”

  “那不然呢?现在是半夜了哥哥,白日做梦也要有限度。”许昭意反唇相讥,“你是想要跪榴莲,还是跪搓衣板?”

  说话间,对面也传来一阵时轻时重、时长时短的敲击声,难得他这次没有唱反调。

  “怎么,川崽是磕头求原谅,还是也想要红包啊?”许昭意轻笑,“你磕那么多下,是想让我破产吗?”

  梁靖川没有搭腔,将刚刚那段东西重新完整地敲了一遍。

  这是一段有节奏和规律的时通时断的敲击声:滴滴、滴嗒滴滴、嗒嗒嗒、滴滴滴嗒、滴……听着似乎有点熟悉。

  许昭意蓦地反应过来。

  是摩斯密码,我爱你。

  许昭意捂了捂脸,有那么点欢喜,翘起来的唇角怎么都压不下去,心底的小人都在欢呼雀跃。她的声音软了下来,“我也爱你。”

  他这人,怎么这么会啊。

  梁靖川轻轻一哂。他的嗓音低而缓,在夜色的浸润下从东八区传到西五区,让人觉出眷恋和温柔来,“想我了吗?”

  许昭意没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

  通话两端陷入沉默。

  梁靖川没得到回应,略微诧异地挑了下眉,“你在做什么?”

  “我在点头啊。”许昭意轻声道。

  梁靖川稍怔,心底温柔塌陷了一角,难以抑制地软了下来。

  零点的钟声在国内敲响。

  国内除夕刚过,国外却是阳光明媚。冷冬的白日,冶艳的太阳光线稀薄,肃杀的空气寸寸围剿,撒在人身上也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许昭意站在露台位置,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脏,轻声道,“新年快乐,梁靖川。”

  跨过了十二个时区的新年道贺,平板里春晚直播画面中是上海外滩漫天绚烂的烟花,国内的热闹喧嚣和国外的现实生活叠合。

  新的一年开始了。

  梁靖川轻笑了声,“新年快乐,许昭意。”

  -

  航班在首都国际机场降落。

  校历中原计划在四月份的学术交流,因故被推迟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在改动后又反复变动,尘埃落定前许昭意也没跟梁靖川说,后来确定了时间,她也干脆不提了,心血来潮地想来一个突然袭击。

  许昭意跟导师打过招呼,行李撂给了司机,直接去了京大。

  近几日燕京小雨连绵不绝。

  北方暮春时节的细雨微冷,带着丝丝入骨的清寒,将飘了许久的杨絮沉向路面。薄春的花已然开败,青葱的绿意席卷了盎然的生机在燕京蔓延,如翡如翠。

  许昭意翻了下梁靖川以前发给自己的课程表,不确定体育课是否被取消了,这才给他发消息。

  [你在哪儿呢哥?我都到你们学校了。]

  消息迟迟未回。

  许昭意倒也不太在意,干脆自己顺道过去看了看。

  从南门进去,篮球场和足球场都坐落在体育馆附近。

  她站的位置巧,雨天没什么人遮挡,几乎一眼晃到梁靖川。

  黑色的球衣,熟悉的23号。

  梁靖川的身形劲瘦修长,气质冷然,放在茫茫人海里依旧卓然。他正干净利落的过球,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后,压腕投出。

  篮球精准入框。

  大约是她的视线过于直白,梁靖川似有所察地侧眸看向她,一如初次见面,三三两两,懒懒幽幽。

  视线相接,四目相对。

  迷滢的细雨掀起飘渺的水雾,梁靖川眸色漆黑而沉冷,喉结上下一滚,五官轮廓的起承转合都沐浴雾气里,特适合老电影镜头里最经典的一幕,惊鸿一瞥,一见钟情。

  很欲气,也很招眼。

  许昭意歪了下脑袋,软软地朝他招手,眉间生出点慵懒味儿。

  梁靖川将篮球朝身侧的人一抛,淡淡地交代了几句,捞起看台上的背包,朝许昭意走过来。

  场上一阵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各种视线从场上汇聚到许昭意身上,或是探究好奇,或是意味深长。场上有两个人是他的舍友和同学,跟许昭意打过照面,此刻正在兴致勃勃地跟其他人科普八卦。

  “我操,真有女朋友?我还以为是他敷衍人的说辞。”

  “前排承包马扎、瓜子和可乐,什么情况啊,有没有人知道内幕,透透底?”

  “来一段掌声,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我给你们说一段。”

  许昭意见怪不怪,倒也没多在意,安静地看着梁靖川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