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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第42节(2 / 2)


  钱村长送他出门,临到门口,把粗布裹着的四个白面馒头塞给他。

  “老哥,我留了季子漠的酒,就不留你的馒头了,你心里没说的话我都懂。”

  老人干枯的嘴唇合动了几下,似是有千万万语无法言说,如树皮的手接过粗布裹着的白面馒头,浑浊的双眼湿润,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地上的老人年岁高,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腰如被积雪压弯的树枝,无法直立。

  他一步步走的缓慢,钱村长叹息一声,虚合上院门,回了正堂。

  正堂里烧了个火盆,同样白了头发的女人给孙子剥着花生,见他进来抬眼道:“我要是季大婆娘我也闹,季子漠一家子白眼狼,当爹娘的还偏偏看不清,要是我,有白面馒头情愿喂狗都不替季子漠走人清。”

  立根蹲在火盆前等着吃花生,闻言抬头问:“奶,季爷爷啥事看不清?”

  钱村长不喜说人闲话,踹了下立根的屁股:“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吃好了把布袋送回季子漠家。”

  随后又对着那女人道:“谁家的孩子谁心疼,咱这几个儿子真做了混账事,留下几个孙子娃,你真能做到问都不问?”

  女人想了想,道了声也是。

  季家这老大一家原是个好的,可辛辛苦苦供出来个白眼狼,沾不得光不说,还被人骂一家子蠢笨。

  这事隔谁身上谁都受不住,故而多少迁怒到了当时一家之主,拍板做主意的季爹身上。

  家门不幸,季爹心里自然不好受,也觉愧对老大老二,凡事多有忍让。

  做事啊,就怕忍让,忍着忍着,旁人刚开始的虚张声势,就成了心安理得。

  特别是季爹又在山里捡了个狗蛋,农家大多穷的养自家孩子都费劲,谁还去捡旁人的孩子,还是一个哥儿。

  季老大的夫郎彻底炸了锅,吵闹了一番,说老两口如果有这个粮食,怎不养自己的亲儿孙。

  新怨加旧怨,把季家老两口压的死死的。

  一年又一年,也就到了如今。

  话说季子漠与齐玉出了钱家门,季子漠就松开了齐玉的手腕,他看着底下泥泞雪路,看不出异样,齐玉却似能体会到他的不安。

  齐玉轻声问:“你怎么了?”

  季子漠成了背着壳的蜗牛,心里闷得慌:“村长说,我是一家之主,你们都得依附着我过活。”

  这是事实,齐玉不是太懂他为何现在发慌,分析道:“季安年岁小,还未到独立撑门户的时候,季丫如今不过五岁,长兄如父,日后婚嫁你要张罗操劳,就算出了嫁,你也是她一辈子的娘家,是个依靠。”

  “我...他们不知道内里如何,从外看,你是我夫君,夫为天,是纲常,我自然也是依附着你生活,你好了,我便好,你不好了,我便好不了。”

  季子漠原就觉压力大,齐玉还一本正经的给他解释,当下更是慌的头疼。

  此处要是荒山上,他定是要对着山下大喊一声。

  “我不想当一家之主。”

  他想让别人扛他的事,就如在现代,外面风风雨雨,都有个嫡子哥在前面,他就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就好。

  最多让他嫡子哥时不时的骂几句。

  齐玉:“可是你想不想,你都是一家之主。”

  季子漠略显烦躁:“我不会当一家之主。”

  齐玉似是想让他认清现实,又道:“你会不会,你都是一家之主。”

  季子漠想哭了,他转头看他,哭丧着脸:“一家之主怎么当?”

  齐玉顿住脚,瞧着他半晌,眼中带了些破碎的笑意。

  克制住自己的高傲矜持,大胆的顺着心握住季子漠的手腕,牵着他往家中的方向走。

  “我不知道从前,只知道我认识的季子漠,把一家之主做的很好,照顾了弟妹,护了夫郎。”

  让手控之人瞧一眼就爱到骨子里的手,握着季子漠手腕,季子漠却只瞧了一眼,视线就顺着手臂移到了齐玉的侧脸。

  冬日的阳光裹着风,落在他的眼帘,吹动他的黑发,季子漠那颗不安的心,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孙悟空未戴紧箍咒之前,护送唐僧西天取经是自由随心随缘的,戴了紧箍咒,便有了束缚枷锁,再难逃开。

  季子漠同样如此,他之前的尽力就好,今日,带上了一家之主的紧箍咒,让一家人生活幸福,成了他心里的枷锁,一条笔直的线路,再也没有了逃开的岔路口。

  路边站着村里谈闲话的人,瞧见齐玉牵季子漠的手腕,笑的那叫一个暧昧。

  齐玉忙松开季子漠的手腕,面上依旧冷淡,耳尖却红了个透彻。

  两人回了家,季丫从屋里跑出来撞到季子漠腿上,笑的眉眼弯弯。

  吃了药,咳嗽就好了些。

  季子漠心头发软,弯腰把她抱起来。

  堂屋里,季安坐在小木凳上,用小手编着竹筐,听到脚步声抬头,目露孺慕,亲近唤道:“大哥,我再编筐,现在是冬天,一个筐可以卖十文钱。”

  季子漠脚步转了过去,只见他一个筐已经编了筐底出来。

  “大哥你要回房看书吗?化雪冷,让小丫给你烧个木炭盆。”

  从县里回到杏花村,季安和季丫都适应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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