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暖气确实很足，顾池披着毯子都觉得隐隐热起来，但因为上面有江溺的味道，就某名有些不想放开。

  以前那股味道令十七岁的顾池畏惧、害怕、厌恶、排斥，而今这成了顾池的保护膜，是顾池无数即将凋零时刻到来的润水。

  “江溺。”顾池突然偏头看向旁边的人。

  一直默默偷看顾池的江溺立马收回了目光，装作才看过来的样子应了一声，偏头问他：“怎么了？”

  顾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说“谢谢”的话也太生疏了。十七岁的江溺不喜欢顾池的“谢谢”，三十四的江溺也不喜欢。

  那该说什么呢，如果是三十四的江溺坐在这里，顾池也许一句话也不会说，他会偏头靠在他怀里，全身心的依靠着他然后美美的睡到车停雨落。

  可是面前的是十七岁尚且还不沉稳的江溺。

  顾池默了几秒，突然有些没头没脑的问：“你还抽烟吗？”

  “不抽了！”

  江溺连忙说，像是急于和“烟”撇清关系。

  顾池轻笑一声，说：“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江溺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所以你就不抽了吗？”

  “嗯。”

  顾池想了会儿，问他：“那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你会远离我吗？”

  江溺愣了下，心脏疼的一紧。在听到顾池说“不喜欢”的时候他就心痛到要炸裂了，要是生命里面没有了顾池，那他那本就望不到尽头的暗黑未来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前景吗？

  可是他又怕黑暗的念头在顾池的面前袒露的太□□，让顾池害怕他，干脆选择了闭嘴不答。

  顾池却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继续问他：“怎么不说话。”

  江溺偏过了头看向窗外。

  车厢里的氛围沉默了片刻，随后江溺听到身边的人突然笑起来，他疑惑的望过去的，就看到了眉眼弯弯，笑的很开心的顾池。

  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笑的那么开心的顾池。

  真好看，笑意盈盈的，眼眸映衬着窗外的夜灯，像是让人徜徉的星河般闪烁着璀璨的光。

  “江溺，你真可爱。”

  顾池突然说。

  “……”

  江溺愣住了。

  因为这大概是这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会用“可爱”来形容他的人。

  但又因为说出这个词的人是顾池，由此江溺也觉得这个词不那么幼稚的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希望顾池一直觉得他可爱，还可以一直笑的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