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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 125 章(1 / 2)


此为防盗章, 订阅比例低于60%需等待一天才可阅读,感谢理解  要不是他睿智博学,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力挽狂澜, 这王朝早就砸在上任混账皇帝朱厚照的手里了。

后来新皇即位, 担心这老臣势力深重,想法子将他赶回江西养老,到也没什么毛病。

政权交替之间,肯定要多方势力洗牌, 嘉靖皇帝这几年里换的换劝退的劝退,也算把控制权又抢了回来。

杨廷和年纪大了, 使唤不动了, 可他还有个儿子。

这杨慎, 就是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那一位啊!

论才学、论胆识,他都是一代豪杰,只可惜郁郁不得志了一声, 只在西南造福百姓, 没能回来报效朝廷!

陆炳眼瞅着皇上满眼的笑意,点头道:“回陛下,杨慎在当庭廷杖之后, 已经放逐西南了。”

这明代才子里,王守仁算是划时代的一位, 杨慎也是一位。

两人不仅通诗书晓文章, 关键是都好学兵法, 也都以少数民兵镇压过一方叛乱。

虞璁心里记了一笔, 不假思索道:“传朕密诏,接这二位大人入朝,与朕共商建部之事!”

陆炳飞快地记了下来,当即退了下去。

有这两个大臣在,哪怕自己有时候举棋不定,心里也能踏实一些。

虽然现在做了皇帝,但他内心中,还始终保持着几分粉丝一样的心态。

到时候和这两位的会见,不亚于跟李白握手,陪杜甫喝酒诶。

黄锦眼瞅着皇上一个人独坐在那,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询问道:“陛下,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唤光禄寺传膳?”

虞璁怔了下,点了点头。

他确实有点饿。

今天原本就彻夜没睡,醒来以后巡查后宫,接见大臣,眼瞅着黄公公提了个醒,自己眼皮子都开始发沉。

下午多睡一会好了……

光禄寺那边早已备好了御膳,十几样菜传到桌上来,当即便摆的满满当当的。

且不说这一道道摆的精巧的菜式,他连名字都说不上来,单瞧瞧这不知道是青花还是什么瓷的盘盘碗碗,都等同于一次首都博物馆的大型展出。

虞璁拿起来一个芙蓉水晶碗,在光线下端详着它剔透的质地。

这样一个粉粉的盛凉菜的小碗,都是漂亮的犹如玉刻的莲花一般。

当代的塑料和玻璃工艺虽然精湛,但某些细节的雕琢上,还是比不过这些纯手工打造的精品。

皇帝吃饭的规矩,他从前是听过的。

每样菜不能多吃,怕被人算计下毒。

不过虞璁现在也无心对着哪盘菜猛吃一通——午膳整的跟自助餐一样,一溜菜布在那,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一筷子拎起来都不知道夹哪块。

皇帝琢磨了一刻,挑了块豆腐尝了一口。

嚼着嚼着,他觉得哪儿不对劲。

“黄锦。”虞璁保持着夹菜的姿势,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这是豆腐。”

“这绝对不是豆腐。”他感觉哪儿都不对劲,又夹了一筷子。

哪怕处理的手段再复杂,肉类和豆制品还是有一丁丁区别的。

“这……就是豆腐啊。”黄公公在旁边陪着笑道:“跟从前几年的规制没有差别。”

“不。”皇帝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沉痛道:“我尝出来了。”

“这特么明明是鸟脑!”

这形状虽然跟豆腐差不多,但是无论从口感还是味道来说,这玩意儿都是肉!

虞璁拿筷子一拨弄,突然古今结合的想清楚了点事儿。

他突然回想起来,这太/祖也就是老朱同志,为了让后代们都能忆苦思甜,吩咐每顿菜里都得有个粗菜,就比方说一碟豆腐。

结果这种勤俭节约的思想蹿到如今几代,就顺理成章的变了味。

自己前面的几任皇帝,要么跟保姆滚到了一起乐不思蜀,要么醉心动物园发展事业及木工技艺研讨,就没几个正常人,生活作风也是怎么腐败怎么来。

祖宗的规矩要守,皇帝又个个都是祖宗,光禄寺就想出这些歪脑筋出来,变着法子讨好献媚。

他现在,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这光禄寺的一众人,搞不好已经开始把皇帝当智障耍了。

饭该吃还是得吃,他现在要是撂下筷子把那群混账提溜过来,晚饭又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劳烦黄公公,再把陆炳叫过来。”

虞璁低头扒了两口饭,强端出一副慢条斯理的模样,但似乎并不成功。

这熘虾仁酱鹅翅勉强能吃,肘子炖的老了点。

菜式的摆盘当然不输米其林的招牌菜,单拎出这描龙画风的金碟玉碗,还有那沉甸甸的金筷子,都吃的人简直洗刷灵魂。

但感觉调味也不咋地啊,就是食材贵了点而已。

可能是南北之间的口味差异吧,毕竟北方人居然吃咸豆腐脑,简直不能理解。

皇帝咂了一声,颇有些遗憾。

陆炳被叫了过来,缄默的行了个礼。

通政司的令牌已挂在了腰侧,看来效率还可以啊。

“朕要看财报。”虞璁放下筷子,接过帕子简单擦了下,又意识到自己说的太现代了一点:“你去一趟天财库,把近两季光禄寺结算的账簿拿来,朕要亲自看一遍。”

陆炳颔首退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捧了账簿过来,屏息凝神的站在墙边。

虞璁虽然心里记了这帮厨子们一笔,但是累了一上午胃口颇好,还是就着鱼肉下了两碗饭。

等他吃饱喝足,抬手示意陆炳把册子抱过来,自己随意择了一本,开始就着茶大致浏览整体的情况。

看着看着,皇帝的脸就黑了。

自己还是个现代人的时候,就听过宫廷里的荒诞故事不少。

那光绪皇帝被养在深宫里长大,愣是被欺骗鸡蛋七八两一个,自个儿都省着舍不得吃。

这群混账觉着皇帝都好骗呐,什么都敢往账簿上写?!

“你告诉朕,谁管这光禄寺上下来着?”虞璁抬起头,寒气森森道:“两季用银十八万两?!”

这后宫加上他统共才几个人?光禄寺这是砸银子在养猪呢嘛!

“如今科道官是任通任大人,”陆炳低头答道:“负责监管开支进出等逐项事宜。”

“把任道官和光禄寺卿都叫过来。”虞璁接过茶盏,抿了口热乎的洪州白露茶,凉凉道:“朕要好好的慰问下工作。”

两个官员下朝还没多久,就被锦衣卫又带进了乾清宫里,被吩咐在殿外候着,半晌都没个消息。

任通与方朝面面相觑,又不敢小声嘀咕,个个都有些发冷汗。

皇帝吩咐垂两道纱帘下来,又央黄锦去寻了个刚入宫不久的小太监,让他站在纱帘一旁,只能看得见自己。

“宣任通、方朝进殿——”

两个要员小心翼翼的进了殿,却看不清纱帘外还站着谁,只得对着皇帝纳头便拜,神情恭敬的跟见了祖宗似的。

虞璁掂了掂手里的账簿,慢条斯理道:“知道朕拿着什么吗?”

方朝大着胆子抬头一看,战战兢兢道:“是……是账簿。”

“朕问你。”虞璁抬了眸子,看着他道:“这光禄寺上下,一共有多少当差的?”

这光禄寺卿,就是最顶端的那个官儿,不可能不清楚这一切破事。

“回皇上……一共两千八百人。”方朝又飞快地低下头,心想怎么就开始折腾自己了。

虞璁并没有吭声,而是瞥了眼旁边站着的陆炳。

“这账簿上支的俸禄,是三千六百人。”陆炳平板地报道。

“是!是!三千六百人!微臣记错了!”

这一个光禄寺,管着朝廷的祭享廷宴,负责一切跟膳食相关的事情,怎么就整出三千多人来养活了?!

虞璁压着脾气,没有追问下去,又凉凉道:“一枚鸡蛋,要多少钱?”

完了,皇上怕是听哪个小人告了状,这是要治他啊。

方朝不管旁边的任通脸色煞白,强撑着道:“回皇上,三两银子一枚。”

“来,你告诉朕。”虞璁瞥了眼那略有些惶恐的小太监,挑眉道:“多少钱?”

小太监心知皇上有意照拂自己,脆生生道:“三文!”

皇上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龙椅的椅背,敲得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看来方卿的记性不行。”虞璁低笑了一声,又开口问道:“那一只鸡,又多少钱?”

哪怕这方朝有意压价,账簿上的记载可也清清楚楚。

方朝哪里还敢再说下去,哪怕他现在没脸看皇上,额头也能被吓得布满汗珠。

“怎么,又不记得了?”虞璁指节一敲,旁边的陆炳便平直报道:“按天财库账簿记载,一只鸡二十两银子。”

“多少钱?”皇上又挑眉问道。

小太监大着胆子报了出来:“黄鸡二十文!乌骨鸡三十文!”

“方卿,怎么不继续编啦?”虞璁拿着账簿,身体略往前倾,冷笑道:“接着编呐!”

他手中的簿子直接甩在了这肥头大耳的官员脸上,扇的闷声一响!

“两季能索取十八万两银子!”

“科道这边的御史一点消息都没有!”

“就这么糊弄朕!!!”

陆炳在旁边屏着呼吸,偷偷抬眸瞥了眼皇上瞪眼睛发脾气的模样,没来由的想到家里猫儿炸毛的样子。

没等那两个官儿再痛哭流涕的求饶,虞璁直接挥手道:“给朕叉出去!先打屁股各五十大板,扔牢里去!”

他想起了什么,又瞥向陆炳,压了声音道:“不得向外声张,先给朕压着。”

等朕睡醒了,再来一个个收拾你们这帮孙子。

虞璁漫无目的的思索了良久,眼瞅着两炷香都烧完了,才轻咳一声。

几乎在这一瞬间,刚才还唾沫横飞拍桌子瞪眼睛的一流大臣,齐齐的收了架势,一齐低眉顺眼的都坐了下来。

杨一清明显也争得乐不可支,连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实业兴邦,并非贬低这儒生的位置,而是让工农也有一席之地,能更好的报效国家。”虞璁平稳道:“诸位也看见了,如今勋戚侵占农田,也是张卿、夏卿等人在致力清算,但此事应被进一步的重视,所以朕有意新立经部,再设四司,细化管理,诸位以为如何?”

这一次,不赞成的神情少了许多。

杨一清在看见皇上点头之后,斟酌道:“可是这朝中……并无更多可用之才,正如皇上前言所说,大部分官员只懂务国经书,不清楚这经部的运行法子,又该如何呢?”

虞璁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所以,朕请了王守仁同杨慎一起返京。”

“另外,在座的各位年事已高,朕有意让太医院下次过来一一诊脉,为大人们多开些对应的养生方子。”

按照这陆炳询问来的消息,这王守仁也年纪大了,之前还被桂萼刁难着不得休息,若还不回京好生养着,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这古代的福利待遇还是差了些,搞得朝廷里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看向这一圈的中年人和老年人,心里对应着刚才听来的名字,也算依稀有了印象。

桂萼和张璁,就是未来执意赶走杨一清,造成这首辅气急病逝的人。

这些臣子里,有的贪,有的不贪,但却也大多执意效忠国家,算的上尽忠职守。

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清算,不用急。

听闻被贬的杨慎即将返京,在座的几个尚书脸上都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当年陛下被杨大人气的怒极,直接让他当庭被杖责至屁股开花,如今竟然松了口,又遣他回来。

……杨大人这也算是要枯木逢春了啊。

“既然都听懂了朕的意思,回头你们再举行中层的会议,定好相关的礼度和人选,朕便不必多言了。”虞璁慢悠悠道:“立经部之事,决策权交由杨首辅,望半个月内尽快办妥。”

张璁的眼中划过一丝不甘的神色,又极快的消逝了。

“那么。”虞璁咳了一声,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不紧不慢道:“有关光禄寺冗职冗官一事,诸位了解了多少?”

皇上的话题转的太快,以至于很多人还一头雾水。

陆炳和刑部的人也算给力,把两个大臣捞进了牢里,悄无声息的一点风声都没有。

虞璁意识到还真没几个人清楚,便招手示意陆炳通报,自己唤了宫女进来,要了份点心的拼盘和果盘,又示意太监们给他们续茶。

得亏不是在现代,不然这儿就一股子烟味,能熏得人眼睛疼了。

待陆炳通报完,大臣们又开始互相使眼色,心知这光禄寺的头头估计已经进大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