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候巴巴托斯的光弹飞向了铁木真。



于是上条将注意力集中在按钮和摇杆上，用冲刺全力躲进大楼的墙壁后边。



『电脑战机里的冲刺是点与点的连接，能跑够规定距离也能像刚才一样取消中断。虽然点和点听起来很不方便，但遇到直角和曲折路可以凭技术滑行，那时不会消耗能量条所以能尽情使用。』



上条没有停下认真听的余裕。如今比赛仍在继续，光弹也不断在各处落下。他再次使用冲刺试并发射出各种飞行道具，试图接近巴巴托斯。



『惨了，啊啊，惨了，惨了惨了，啊——！！』



“这回又怎么了！？”



在疑问得到解答前，竞猜节目中的答错音效响起了。之前用来放光条的剑已经毫无回应了。



“哎，哎，坏了吗！？”



『攻击基本上是右手、左手、双手，它们各有各的计量条。打过头后不等它们恢复和再填装的话，机体就会变得毫无防备。在远距离散布弹药进行牵制虽然不坏，但不锁定的话就是在浪费弹药！因此产生的根本不是当麻大人遭受到的那种被爆炸压制的攻击！！』



“三个？全部只有三个吗！？”



『远距离和近战、同时按按钮、跳跃攻击和下蹲攻击之类性质是可以切换的，特征上远距离攻击是防不住，接近战是没有能量条。』



“下蹲攻击是什么！？即使向下按摇杆也只是在后退啊……！！”



『之后会教的！！真是的，居然这么干脆地把左手和右手射空了……』



上条的铁木真想对茵蒂克丝的巴巴托斯发动接近战，因为停下攻击就会让对方获得自由。



可是。



“啊咧？茵蒂克丝到哪里去了！？”



『火器管制的准星消失就说明不在视野之中，注意上下左右的箭头！在上面！！』



茵蒂克丝的巴巴托斯不知何时占据了大楼的屋顶，并将两手的炮口对准了上条的铁木真。



必须立即逃走才行，可是前后有大楼堵路无法用冲刺，因此只能往墙壁后面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凄厉的死之雨落下。



“我滴妈呀——！！”



『远距离是防不住的！能采取的手段有三个，用速度躲开、躲进遮蔽物里、用攻击打断对手！！』



虽说即使能不断再战，但老是被单方面碾压果然还是不甘心的。但在这种狭小的地方遭到来自不擅长应付的上方的狙击也做不出什么像样的回避。



『左右手两臂的远距离攻击装填中，这里先逃开等计量条恢复——』



“开玩笑！！茵蒂克丝就在眼前啊！！”



上条的铁木真一口气往上跳去，眼前的景色迅速流动，这跟冲刺时一样是借住不可视的加速斥力做到的。



『双重锁定，兵装切换为近战。』



左右双手和双臂的计量条的颜色被切换，缓慢恢复的计量条变成了全满状态。



接着铁木真右手的武器重新组装，获得了新的形态。



上条当麻抓紧近战剑『Blitz·Saber』，只要能命中就能造成大伤害，



但他准备出招的时候，画面突然扭曲了。



并且，铁木真就这样直接飞过了巴巴托斯。



莉莉娜对因为这突发事件陷入了混乱的上条解释道。



『啊，跳跃的时候会直接锁定附近的敌人。』



“这又是什么原理！？”



『就是这么设计的☆比起这些要游览飞行到什么时候啊！？好高，高度好高！！天空中可没什么东西能做盾牌啊！？如果是悠闲的游览飞行就好了！！』



“啊——”



咚咚咚咚咚！！随着从下面升空而来的暴力乱打，上条当麻操纵的铁木真变成了天空中的一朵烟花。



机体全损，败北确定。



在弥漫着负回馈的驾驶舱里，窗口中莉莉娜对上条说道。



『顺便一提跳跃也是必修科目之一，再按一次跳跃键就能取消跳跃，也就说能做到小跳跃。一直按着规定的跳跃跳跃就能做出十分轻盈的动作，也可以说是进入狙击状态。这是基础。』



“是吗，我又变成了大人一点呢……”



『在二对二（2on2）里遇到这种危机可以请求拍档救援，因为一队伍是以四人登记的，只要活用Pit In就能交棒。但这些应用也要建立在记得基础的基础上。』



然而上条并没有在这里放弃的理由。



无论输多少次都会巩固他要变强的决心。



这回合的第二局是他在进攻，输掉，然后申请再战。



咚咚咚！！大气的声音响起，上条的铁木真各处都是伤痕。摔倒，被浮在上空的裁判球体判定为倒地，被取得大量的分数后落败。



在不断地重复中上条逐渐明白了。



要抛弃自尊。



没必要执着于铁木真。



有时上条也坐进基础型巴巴托斯中向茵蒂克丝申请再战，但这并不是上条羡慕茵蒂克丝想做同一样的事。



“原来如此……虽然看起来无敌，但实际上是这么行动的啊。也不是很机敏，而且近战虽强但有奇怪的习惯呢。”



『又记住一件事了呢。无论定制机是什么样式，作为其基础的Virtualroid是完全公开的，因此可以借此分析敌方所使用的机体的长处和短处。』



当然，上条还是没赢。



比起专练巴巴托斯的茵蒂克丝，试试手的上条根本上不了台面。无法靠近直接被取得分数，什么都做不到直接落败。



但他知道了。



巴巴托斯并不是什么无敌王者大怪兽，只要找到对策就能将其打倒。这点就和铁木真一样。它之所以看上去无敌，是因为茵蒂克丝凭技术用长处弥补了短处。



虽然上条仍处于劣势，但他多多少少看到了希望。



上条换回最开始的铁木真，两手重新抓稳Portable Device并低声说道。



“铁木真果然是多功能机体呢，能近能远，防御力不错速度也不慢。虽然赢不了突出的巴巴托斯，但只要做到什么就能获得相应的成果。”



『是的。』



“而巴巴托斯十分极端，不怎么接近过来也是因为这个……如果这点边有行得通的地方，就没必要配合对方的长处。铁木真虽然没有特长，但无论对哪种机体都可以切换到对方不擅长应对的模式。”



『这就对了当麻大人！无关这说法正不正确。重要的是要自己去思考特征，用方针去操纵机体。不能摸黑乱打，要贯彻自己的玩家意识。这样一来……』



巴巴托斯行动了。



它两腕的炮口喷出火焰，散布出大量的弹幕。



『Virtualroid就会成为你的手足。』



咚咚！



上条操纵的铁木真使用了加速，借助不可视斥力以高速冲刺往一旁跳去。躲开第一弹幕后，他切换方向向前前进。他决定主动攻击，进入至今未曾踏入的领域——近身战的战场之中。



当然，新手上条无法做到全弹回避这种华丽的举动，还是有中弹的。



但无所谓，比起中弹的伤害，近战剑『Blitz·Saber』一击给对方造成的伤害会更大。只要大威力的攻击使其摔倒取的倒地判定，获得赚取分数的有利状况就成。机体的全损也是得分手段之一。电脑战机不是互殴消减对方血条的游戏，游戏胜负的判定是能否取得有效打击。比起命中几次，取得几分更为重要。因此如果能获胜，受伤是可以忽视的。



上条选择了这种战斗方式。



这并不是有写在说明书上，自己也没读过攻略。



这也许是种笨方法，说不定自己其实完全猜错了。



但上条还是选择了这种战法。



『用加速和摇杆朝某方向冲刺时可以通过将摇杆复位后推往其它方向改变冲刺方向，这被称为Vertical Turn，只要妥善利的话就能躲开对手以为是点和点冲刺的预判射击。』



“哦、哦，这样吗。”



『锁定会在对方离开这边的视野范围后解除，也就说近战肉搏时可以通过绕巴巴托斯打倒它。对方慢吞吞地重新锁定时，会有一定的无防备时间，那将会是个接近并攻击的机会。』



上条的已经十分接近巴巴托斯了。



当铁木真和巴巴托斯对上眼的瞬间。



如果上条的铁木真想往巴巴托斯的左右移动，巴巴托斯就会像呼应他一样试图阻止。仿佛在宣言要用交叉拳取得倒地判定获取分数一般。



可是上条没有选左也没选右，而是选择了上面。



他趁着高速冲刺的势头跳了起来，往茵蒂克丝的后方跳去。



哒哒！上条连按了几下按钮，取消了跳跃。



因此他没有大幅度朝天空跳跃，而是以勉强的高度通过了巴巴托斯的上方。



『漂亮，Virtualroid不擅长应对上方。火器管制（FCS）的敌方锁定准星在性能上优先于前后左右的水平方向，被越过上方后会不予显示！』



铁木真背对着巴巴托斯的背后着地。



它紧握近战剑『Blitz·Saber』，然后回转机体。



嘭————！！！！！！



两台Virtualroid用各自的近战武器对峙。



一边是铁木真的粗大缠光近战剑。



一边是巴巴托斯的像叉子一样有复数尖刺的旋转光学兵器。



无论哪个都有长处与短处，但铁木真的近战攻击适应性相对较高。



尖锐的金属声响起。



紧接着巴巴托斯改的右腕在天空回转了起来。



那根和炮身一体化并以接近用光学兵器迎击铁木真的右腕，被铁木真切飞了。



“做—————”



『还没有！』



在莉莉娜尖叫的同时，在天空回转的右腕静止了。不知是不是用了制御机体用的斥力，手腕在空中固定住了，明显是有人在让它浮游。那和手腕一体化的炮口再次用最适当的距离锁定了上条的铁木真。



“吸！！”



巴巴托斯趁机后退与铁木真拉开距离。



咚咚咚！！地面上的Block Noise弹开来自天空的连射，将两机体分隔开来。这使得上条不得不放弃难得的近战。



像修女一样的巴巴托斯改将剩下的左腕也分离了出去，让其漂浮在空中。



『忘记说明了。』



莉莉娜事到如今才做出报告，



『巴巴托斯能分离身体各部位，是台能以做出包围型复数火线攻击为卖点的机体。手部的名称ERL，Ejectorble Remote Launcher。从字面就可以看出，它的真本领是从两手分离后才开始发挥的。』



“……”



一难过去又来一难啊。



但缓过气的上条反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也就说茵蒂克丝没闲工夫摆架子了。很好，非常好。高高在上的放水全都收起来，终于能同台竞技了呢。这么说，就是那回事吧。”



『呜嘿嘿……』



“这回真的见着胜利的苗头了呢。”



『啊哈哈哈哈哈！这是今天才接触电脑战机的新人说的话吗！？死战斗狂，到底是从哪里铭记了战斗的乐趣啊！！』



然后状况开始了。



咚！！铁木真和巴巴托斯，两台机体同时在街道上奔跑起来。



7



到头来上条还是没赢得那一局。



之后他再挑战了七八次三局制回合。



虽然都是不断在输，但没有一局是无用之战。移动射击、冲刺和跳跃、各种取消指令获得减速和降落的时机，上条都清楚地通过战斗记住了他所制定的目的和作业。只要将这些记住，必然会给自己带来灵光一闪。从一开始慢吞吞的动作，清晰地感受到了Virtualroid在慢慢随心所欲地行动。



即使如此上条还是和茵蒂克丝天差地别。



茵蒂克丝不纠结于单一的战法，每局会使出空中战、地面战、平面移动、波形行动、近身纠缠、远距离精密狙击等各种模式。也就说她经历过各种各样的状况，已经对形势明了于心了。大概也有拜完全记忆能力的恩惠所赐吧。



然后结束唐突地降临了。



上条揭开了紧紧覆盖眼部的超薄型眼罩。



“Stop,stop！！呜呜，不行了。太阳穴在发疼……虽然不觉得是晕3D，但还是得休息一下……”



“哎——！？我还没试Special Whip Milk Cream呢！！”



“这种自创指令名我根本听不明白在……！？”



虽然两人在大吵大闹，但行人并没有对他们投去奇异的目光。



因为Center周围有很多像上条两人一样拿着Portable Device的少年少女。他们特地来到这却不进去，果然是来走形式的。又或者是看了屏幕里的预选大会，自己的手也痒了起来。



他们带上眼罩操作起Portable Device后，头上浮现出微亮的光环。那像呼啦圈的光环从头到脚将他们包裹起来，然后消失了。



（带上眼罩时没看到，我们那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出现了那个吗？）



“茵蒂克丝，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不知道，只觉得像在调查身体。”



“？？？”



上条虽然有些在意，但觉得再纠结也没什么用。



而且上条的目的是通过Portable Device补充电子信用卡，他不太懂次世代竞技电脑战机是F2P还是什么，但似乎玩起来是免费的。不过因为Device可以利用到各种地方，所以有时也会要花钱。举例上条来说，在乘坐电车时或定期购买阅读菜谱时。



“我们休息后办完要紧事就回去吧，回到家后会再陪你玩的。”



“唔——。那在那之前我在这里等有空的对战者吧。虽说如今在举行大赛，但又不是谁都报名登记预选了，而Center门前也有很多见习玩家，只要发送出像看看Portable Device的状况的信息，大部分人都会跟我玩的。”



茵蒂克丝看着轻轻挥着手进入Center里的上条，稍稍鼓起了脸颊。



（明明不是当麻帮我看就没有意义的说……）



趴在茵蒂克丝头上的三毛猫悠闲地喵了一声。



话虽如此，茵蒂克丝也有想尝试的东西，所以解放了Portable Device通讯功能，搜索起对战对手。



嘭，小声的电子声响起后显示出来的是。



“嗯？”



茵蒂克丝看着名字栏疑惑地歪起了脑袋。



上面没写着难懂的德语，也不是罕见的汉字。



而是整个名字栏都乱码化了。



“这人是谁啊……？”



茵蒂克丝果然不懂机器，这回比起不安好奇心更胜一筹，所以她毫不怀疑地就按了下去。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状况是不会按下允许的按钮的。



但茵蒂克丝虽一脸不解但还是按下去了。



然后。



少女的世界改变了。



8



当一口气放进信用卡后，就会想买各种没必要的APP和电子书籍。上条正想用一千円搞追加购买的时候，他发觉Center内的气氛突然改变了。



“？”



后颈感到一阵电流……这仿佛是一种不速之客堂堂正正从正门进入从而引发了同仇敌忾的气氛。



Center里有像用来放电影的大显示屏，显示屏又分割成了数个小画面直播在设施周围进行中的比赛。可以认为店家在提供实况游玩的环境。画面角落可以看到企业的商标在跳动，估计越是引人注目广告收入也就越多吧。



上条仔细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一个画面。



敌忾心全都集中在了上面。



蓝发耳环冲无法跟上氛围的上条喊道。



“糟了，糟了。”



“蓝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流亡』来了。真是，一般的话……真不走运，虽然『流亡』的那些家伙会为了不被逆探知和反追踪而『消失』，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胆大包天到敢在正规的Center前露脸啊！！”



流亡Portable Device。



为了更自由、获得更多服务，自行解除安全系统展露一切的器材。虽然以此能完美解放原本就有的功能，但特地进入危险领域实在太不可取了。



蓝发耳环用大拇指指着Center里面的巨大液晶显示屏。



“你看，那台蓝色的赛法。它最擅长惹是生非了。”



在画面中迅猛地来回移动的是浑身锐角的纤细Virtualroid，机体的肩膀和背部都有着像翅膀又像角的凸起。乍看下它有着迅敏的印象，但仔细一看却拿着能覆盖那种印象的比其身高还要长大的凶恶近战剑。



涂装是以蓝色为基础加黄色线条，看来也不是常规的赛法。



“用户名是乱码，所以大街小巷里都称呼它为『Blue Stalker』。被那家伙缠上的巴巴托斯真是大难临头啊。难得的大赛欢乐气氛都被那家伙搅和了。见鬼，裁判球酱也放过了，到底是用了什么技术啊。”



“等等……”



“没错，没特地关掉防止反探知的隐形来到Center周边，也就说『Blue Stalker』那家伙是看准实况会公开才乱入进来。真是个享受开挂虐人的贱货。”



“我不说这个，你说是巴巴托斯？”



上条比起迷之赛法，更在意它的对战对手。



白色的Virtualroid。



不是手上没拿着武器，而是手腕本身能作为移动式炮台分离出身体的机体。



因为定制获得了修女形态的追加装甲的巴巴托斯。



那是上条刚才对战的对手。



“喂喂，那不是茵蒂克丝吗！？”



“惨了，这下惨了！得赶紧停止和『流亡』战斗的战局。”



“这是为什么啊，蓝发？”



上条跟不上蓝发的慌张。



虽然跟茵蒂克丝的巴巴托斯战斗的是不正规的『流亡』玩家，对方因为写入了规格外的资料所以能随意改写移动速度和攻击力，但这终究只是竞技。



不是坦克对炮，也不是战斗机缠斗。无论被直击、被爆炸包围，即使耐久力化为零机体全损，最终造成的也只是分数的变动，茵蒂克丝本身不会发生什么。



上条虽然这么认为，但不安在他背脊窜起。



他再次陷入思考。



“不……连系统都做手脚了吗？比如说一输对方就能夺走Device的管理者权限并随意使用吗！？”



“比这更过分。”



蓝发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但据说和『流亡』扯上关系的玩家中出现了各种症状。”



“症、状……”



“力气丧失、自律神经失控、意识不明……一一列举会没完没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无风不起浪。能制止的话还是制止比较好！”



听到这已经足够了。



上条和蓝发两人从Center出口飞奔而去。



一出到外面，画面中的战斗在现实中炸裂开来。将分离的两腕作为浮游炮的巴巴托斯，和踢墙飞天、利用冲刺和跳跃的斥力以及挥舞巨大刀刃调整重心移动、不断做出无规律空中行动的蓝色赛法就在眼前。



战况是一面倒。



即使是之前无情玩弄过上条的茵蒂克丝，在蓝色赛法『Blue Stalker』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



巴巴托斯虽然勉强防住了单方面的秒杀，但如今的它也只能专注回避而已，根本做不到其他事。



“糟糕，这样下去她是没有胜算的，她正往死路里跳啊。”



“为什么？她不是有在好好撑住吗，是我的话直接会被瞬杀，真亏她能顶得住呢！”



“但时间不是无限制的。被得分耐久力也在被削，没得好处直接到时限会怎么样，会直接去见老天爷啊。”



在次世代竞技电脑战机中获胜的方法有两个。



一是在竞技上取得相对较多的分数等待最终统计的开始。



二是将对战队伍的机体全部破坏。



一对一的话只要破坏对方的机体就能分出胜负，而茵蒂克丝无论在哪个方法中都处于不利地位。她只能回避是没有逆转的机会的，但如果转变对策直接强行突围只会被瞬杀。



也就说。



“她会输。”



蓝发耳环一脸苦闷地说道，



“赛法拥有变形结构，是可以切换人形Virtualroid和飞行形态的Motor Thrasher两种形态进行战斗的机体。虽然有人会玩有人不会玩，但完全不用就很奇怪了。简单来说他是在限制自己，其实还富有余裕……”



“那程度，是放水……？”



不亲身参战，只是在一旁旁观也得集中精神，要不就会看漏。那种自由变化的行动还能……？



“不，先别管这些。喂，茵蒂克丝，别管惩罚赶紧关掉通讯！！那家伙是『流亡』……”



上条语塞了。



茵蒂克丝确实在，她和跟上条分别时一样呆在不阻碍新人通行的人行道边上，抓着自己的Portable Device动着自己的十根手指。



但眼睛里没有光芒。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她高速蠢动的手指仿佛独立的生物一般。



“喂，茵蒂克丝……？”



上条不安地朝她搭话摇她肩膀，但她毫无回应。



她那摇晃的脑袋，真的是在看普通的画面吗。



“打搅了。”



这是，蓝发耳环绕到茵蒂克丝身后用大袋子把她的脑袋连同三毛猫一起盖住。



“蓝发你在做什么！？”



“你看！这孩子即使视野被盖住了手指的动作还是没有变，在对面对战的巴巴托斯的动作也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开玩笑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也和『流亡』Portable Device有关吗。



状况如今已经十分异常了。



那么如果茵蒂克丝落败时会受到蓝发耳环所说的哪种惩罚？



“蓝发。”



“阿上怎么办？抢走这孩子的Device吗，但即使那样巴巴托斯还在动我也会放弃理解了。”



“不，我要用其它方法帮助茵蒂克丝。电脑战机不单是一对一，只要数人组成队伍就能乱入进去对吧。”



“啊啊！这招啊。”



“我要加入进去。”



上条取下贴在Portable Device下面的超薄型眼罩。



上条如今的技术连玩弄他的茵蒂克丝都比不过，对上『Blue Stalker』也许只是以卵击石。



但上条没必要正面去对上它。



如果能以二对一的状况吓走敌人就好。



次世代竞技电脑战机最大组队人数是四人，只要有空位就能乱入进去。原本队伍全满即使队伍里有机体全损也无法加入进去，如果是在各学区举行的正式大赛里只有登记好的成员能加入进去，但这些跟如今的状况没有关系。



也就说，乱入可行，



可以去帮茵蒂克丝。



“如果这都不行，接下来就由你爱怎么试就怎么试吧。”



9



结果比1+1的问题还要一目了然。



10



“……呃。”



上条当麻在茧状椭圆形驾驶舱中发出了呻吟。



他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蓝色的流线埋没了视野。



老实说他原本就没打算在第一局中获胜，只想趁机习惯『Blue Stalker』的行动。但太天真了。在摸不清头脑时就被对方赢下了一局，茵蒂克丝复活后的第二局也是这个状态。



对方的动作不寻常。



上条就连思考和茵蒂克丝合作的闲暇都没有。不仅眼睛追不上状况，从左到右扩散的头疼也在折磨着他。光是转动眼球就有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咙。



上条背后那像马达一样的尖锐噪音不断响着，估计是机体后部的V-Disk正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炽热吧。



不知是不是上条的Virtualroid装有人工肌肉，战斗时像纤维收缩的声音如今变成了扯断的声响。



裁判球悠闲地漂浮在上空时，上条了咬紧牙关。



（次元不同……）



他所做的是用手指和手操纵Virtualroid，但『Blue Stalker』不同，明显是将意识的力量注入到了机体这一终端之中。



被无数丝线牵着的人偶和拥有意识的人偶所作出的动作完全不同，后者完全没有动作的限制和多余的简略化。



（到底是怎么才能操作成这样的啊……那也是『流亡』的力量吗……？）



Virtualroid之间的战斗不会破坏大楼的道路。



上条的铁木真靠着建筑物的墙壁瘫坐着。



『Blue Stalker』正拿着比自身身高还高大且凶恶的近战剑，从上条的正面慢慢的走近他。



“……”



这并不是对手大意了，而是即使铁木真突然跳起用『Neutral·Launcher』乱射闪光，对手也有自信从上条视野中消失。因此这是某种形式的防备，也是某种形式的正确答案。



『被锁定了，当麻大人，再不防备就糟了！不在这个第二局挽回分数的话会输掉比赛的，在那之前要以铁木真全毁的势头反抗啊！！』



导航的莉莉娜如此喊道。



（该怎么办……？）



输给『流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力气丧失、自律神经失控、意识不明……一一举例会没完没了，蓝发是这么说的。



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虽然上条不完全相信，但也不会特地去尝试。



（该怎么办！？接下来要怎么逆转！？）



明明手中有按钮也有摇杆，但却看不见选项。



明明现在不动不行，但行动后会遭到惨无人道的待遇的可能使自己停下了手指。



恐惧停不下来。



无法逃离死与杀戮的近战剑。



考虑到『Blue Stalker』的动作，即使如今用耿直的冲撞，也明显会被对方瞬间绕到自己身后将自己大卸八块。不对，那机体的行动很奇怪。自由度高过头了。后空翻钻胯下，这明显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它却能轻易地做到常规系统没有的动作。



“妈、的。”



上条手中积满了汗水。



一刀不仅能砍下Virtualroid的脑袋就连整个机体都能一刀两断的凶恶近战剑朝铁木真斩下！！



“混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条叫喊着握紧手中的Portable Device。



就在这时。



嘭，一道提示音响起。在画面的角落中，显示出了一道小小的文字。



『短文邮件……哎，可是，这个寄信人的地址是，这台Device……？』



莉莉娜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之所以会发出这种声音，是因为她读不出接下来的文章。



《蚁墓*W木t（怀有疑问）》



在这究极的危机状况中，上条的意识被这简短的文字吸住了。



这个状况已经无力回天了。



『Blue Stalker』在开挂所以赢不了。



……这个前提真的正确吗。



他作为特殊的力量，真的只是只有他拥有吗。如果这个前提在动摇，那么阻挡上条胜利的东西的真身又是什么？



那是普通地去玩游戏是绝对接触不到的存在。



那是一开始就在自己眼前却自行放弃的一项权利。



（……做就做。）



这状况仿佛在试探上条。



上条无视铁木真和赛法的位置直接注视起自己手中作为一切基础的Portable Device。



现在他抓住的是现实中的感触还是虚拟的感触呢，这仍未被证明。



（如果能渡过这个状况，能救出遍体鳞伤的茵蒂克丝的话，无论是怎么样的自杀性可能我都会去尝试！！）



蚁墓*W木t。



怀有疑问。



咔嚓！！



下一个瞬间，上条当麻用两手将Portable Device掰断了。



破坏遥控器。



想胜利，不对，想玩游戏的话这是根本不可取的前提，但在这空间内不知为何能被允许。



无数的零件像不受重力约束一样漂浮起来，基板和液晶碎片旋转着反射出光线。在残骸的中央，有个一寸大的黑色芯片。这是什么呢，演算回路，还是通讯天线，或者说是认证零件。没有专业知识的上条推测不出来，但他靠直觉认为那是一切的核心，统率一切的心脏。



他说采取的行动很简单。



咬。



他用犬牙咬住连邮票十分之一都不到的芯片，毫无踌躇地将其咬碎。



吧唧！！



接着有什么被决定了，有什么致命地脱线了。



Portable Device残骸迅速拼凑起来回到了他的手中，变得毫发无伤崭新靓人。



除了那个黑色的芯片没有回归外。



然后。



“————”



咚！！上条感受到了风的吹拂，像前方有球飞来一样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偏开了脖子。这理所当然的举动反应到了铁木真的半身上，回避掉了『Blue Stalker』的断头大刀。



在这理所当然的举动后，上条察觉到了。



（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用摇杆操纵前后左右斜八个方向的Virtualroid是不可能只动半个身子躲掉大刀的。



（明明不可能，现在却成功了……？）



从只被限定于八个方向的自由中解脱，获得了真的自由。



也就是。



跟『Blue Stalker』一样。



『流亡』。



这个单词在上条当麻脑海中浮现的那一瞬间，高密度的紧张感解放了。



上条的铁木真用肩膀按住被挥下的凶恶近战剑的侧面，然后从对因旁边追加了向量有些失衡的蓝色赛法的脸部做出击打。



这一击用的并不是接近用『Blitz·Saber』，而是使用了相当于铁木真额头的部位。



也即是上条弄出了一记头锤。



咚！沉重的声音响起后，『Blue Stalker』向后倒去了。



虽然如今能击中之前卖弄威猛的对手了，但这并未造成致命伤。



因此，铁木真再次握紧『Blitz·Saber』，使用全身的力量将其朝身下的『Blue Stalker』劈去。



轰音大作。



但铁木真的攻击没能命中，刀的轨迹扭曲了。这并不是因为『Blue Stalker』使用的未知的磁场或防护罩，而是它看准了铁木真攻击的瞬间狠狠地踢中了铁木真的膝盖关节。



歪掉的剑没能品尝到猎物，『Blue Stalker』趁此机会向后跳去。



『等等等等，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乱按没有技能的按钮，为什么机体会做出反应啊！为什么能这么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Bug或秘技了，如果不是写入了比台面上的次世代竞技电脑战机多两三倍的脚本根本无法说明……』



“莉莉娜，有疑问你自行搜索。”



『光是点击数就有17万4千件以上，将其中的热门单词统计后最热的是「流亡」！这下糟了！因为其中也有奇怪的横幅广告和诱导性链接所以没有足够的可信度！！』



“那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又不是我做的。”



『……那个，当麻、大人？』



五颜六色的按钮和光滑的摇杆。



光是凭这些就能做到刚才的动作吗。不仅可操纵五体而且只用一根手指就能做到摇头，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就连执行人上条也不明白。



这不是用按钮操纵出来的，而是脑海中浮现想要的行动然后指令就跟着出来了，感觉顺位都反过来了。虽然训练用指令表还能显示出来，但感觉照着指令去做也无法再现之前那种动作了。



不过现实中既然已经有了解决方案，那么。



就没有必要多虑了。



咚————！！！！！！爆炸声爆发。



装备在机体背部的巨大V-Disk因超越极限的动作而发出悲鸣，散发出炽热。即使上条不去目视，也知道那变成那样了。感觉自己变得能感受到机体的状况了一样。



上条不等对手行动，他自己不是缩头乌龟，而是一头能自由捕猎猎物的狮子。



两者对立、互瞪，然后同时展开突击。



铁木真和赛法双方化作阵风，将柏油路、大楼墙壁和行道树以及招牌当做立足点做出像乒乓球一样的行动，风景在双方的眼里都变成了色块。



咚！！



噼里啪啦！！



轰声不断炸裂，上条确信所有旁观者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自己能够办到。这种孤高将他的感情值拉进了令人炫目的领域里。



第二局已经将近尾声。



上条的分数已被悄悄取走，铁木真的耐久力也将到极限。



别说拖到判定了，他十分有可能因全损直接结束竞技。



但这又如何，又有何惧。



对方只有一个人，没有Pit In的待机要员。也就说只要将眼前的『Blue Stalker』全损就能无视分数获得胜利，然后开始第三局，进行决定谁胜谁负的最终战。



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要连本带利全数奉还。



“啊啊，啊啊……”



一种思考从额头附近蹦出的感觉。



有什么被吊起了。



双手包裹住Portable Device的感觉远去。



上条当麻已经没有身陷穷境的感觉了，甚至还获得了开玩笑的余裕。



“这样不行啊，尝到这种甜头之后可是会变废的……”



『……』



被调戏的莉莉娜不知何时完全沉默了。



少年不懂程序AI有没有恐惧和厌恶等功能，但也没去理会。当然，少年不去理会AI并不是因为要和『Blue Stalker』战斗所以没有余裕。



而是他打算将孤高的存在拉下王座。



然后获得不识趣地往唯一一个座位旁边摆放另一把椅子，再将其一脚踢倒的机会。



就在这时。



虽然铁木真和赛法仍在边相互水平移动、旋转边对炮，但上条发现『Blue Stalker』的脚部和肩部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之前蓝发耳环曾说过。



先不论会不会玩，赛法是可变形的机体，完全不变实在奇怪，恐怕那家伙是对自己制定了什么限制。



对方舍弃了自身的作风，要开始发挥真本事了。



赛法将舍弃人形，化作嗜战的野兽。



原来还有压箱王牌啊。



原来它之前都在藏掖着，偷笑着啊。



所以上条用机械般冰冷，昆虫般毫无感情的眼睛盯住赛法。



“这可不行啊。”



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被什么不明的东西给勾走了。



11



黑白分涂的斯贝西涅夫站在不远处的楼顶上。



它是一台手脚和背后的翅膀厚实，但酮体部分像脊椎一样细的异形Virtualroid。



不像纯粹的工业制品，更像个恶魔。



一个担着名为『艾弗利萨』大镰刀的死神。



不知是不是定制者，各部位有着常规装甲兵器绝对不会出现的恶心脉动，仿佛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会从里面迸出来一样……



『……真是。』



搭乘者叹气道，



『令人操心的家伙啊。』



12



咔——————！！！！！！缠绕闪光的突击降临。



这并不是从死角袭来的炮击，而是一台Virtualroid从交战区域外乱入了进来。因为它过于迅速，让人的体感误以为它是一道光。



蓝色赛法『Blue Stalker』往后退去了，它没有受到直击，在那之前它就采取了回避行动。



没吃到敌人的黑白恶魔斯贝西涅夫在柏油路上滑行急刹，然后宣告道。



『选吧。是在这里退下，还是打到最后。哪个我都无所谓。』



『……』



『虽然你是「流亡」的源头，论经验你占据上位。』



斯贝西涅夫勾了勾钩爪般的手指宣告道，



『但融合了学园都市第一位的这台恶魔可是超出了你的容许范围啊。』



『……』



之后的动作十分迅速。



『Blue Stalker』单方面做出弃权宣言，然后分隔领域的不可视墙壁消除了。即使如此蓝色赛法仍维持住了存在，在咔叽咔叽的硬质响声不断响起后，它从人形变成了锐角的战斗机。



接着它就这样飞走了。



整个机体化作了如同能撕裂一切的镭射光束般的流线。



『总觉得……』



嘟嚷声从铁木真那传出，



『得救了，吗？但又为什么……刚才到底是……？』



铁木真如同在寻求说明一般对斯贝西涅夫投去视线，但恶魔没有理会。



『已经正式开始了。』



『开始了……？』



『即使不愿意你也会懂的。』



哒！！斯贝西涅夫高跳而起，然后于大楼的屋顶着地，紧接着不断在大楼间高速移动。



在它完全离开之前，上条回想着黑白分涂的斯贝西涅夫在最后对他放出的话。



『你已经是这边，是拥有流亡Portable Device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