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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2)


  这样的平淡目光,比嘲讽更刺骨。

  她的攻略里面没有这个环节,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关于□□的逢迎该是怎么行动。

  甚至于,她在现代二十岁的年龄,其实连一部男女动作片都没有看过。

  实操么?

  陆见微想,或者是她从始至终想错了,怎么会有关情爱却只是柏拉图?

  她不愿意,可她如果不愿意,那自己之前说的爱不是更可笑又廉价吗?

  心里建设很快做好,她抬起手,当她手指刚触碰到殷诀清的腰带,又被他叫停。

  “不必了。”

  嗓音那么冷,像是沁着寒意的冰,眸光溢出嘲弄,嗤笑的意味让陆见微手指僵硬,甚至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继续动作了。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懊恼。

  殷诀清冷冷地笑,头低了些,唇齿间含着几分情意,伏在她耳边细细痒痒地挠,说出的话一点都不搭这绵长。

  “陆如疏,抬头看看镜子里你的表情,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嗯?”

  男人转过她的头,让她看面前镜子里的一张脸。

  不是铜镜,是陆听枫在穿越后发明的玻璃镜。

  关上了门和窗,室内光线有些黯淡,镜子里的女人美艳不可方物,只是表情实在难看。

  难堪又尴尬。

  这是陆见微现在唯一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要怎么动作了,身子被殷诀清的眸光网下,网一寸寸收紧,让她无措。

  想挣扎却没有力气,想叫喊又发不出声音。

  这一瞬间,陆见微几乎在想所有失败之后的可能。

  可是她不能失败,她怎么可以失败?

  手指一寸寸攥紧,思维高速运转,半晌,她笑了一声,一边笑一边脱离了殷诀清的领域,“可是吹寒公子不还是需要我吗?”

  “如果不需要我,又怎么会布出这样一个荒唐的骗局来提醒我?”

  殷诀清目光寡淡地移开,刚刚确实发病让他身体虚弱,之后也不过是强撑,如今是只要一碰就会瘫倒在地的状态。

  一步步缓慢地移到床边坐下,听着陆见微语速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辞。

  “从进门开始,哦不,可能没有进来之前就在算计,说话的语速,无意识中的平淡,生命如果真的如同你说的那么没有意义,那么你早就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闹得这么一大出,不还是想要继续活着又不想我纠缠你吗?”

  “殷吹寒,你的手段是不是太低劣了些?”

  说得倒好像他才是那个一直纠缠不清的人。

  殷诀清一只手倚着额头,闭上眼睛,身体细细麻麻的疼痛让他没有力气,唇间溢出一声哼笑,“没想到陆小姐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不小。”

  “那自然是不敢和吹寒公子的精心算计比较的。”

  陆见微一步步走到桌前,倒了杯热水给他,又用手帕细致地擦他额头上的汗,说出的话不饶人,此刻如同亲昵的抱怨。

  殷诀清垂下眼帘,看着陆见微递给他的那杯水,杯里的水有波纹一圈圈漫开。

  他没有接。

  “不是还在疼吗?这么逞强做什么?”

  女子娇声抱怨,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喜欢为什么要关心?”

  “不喜欢就不能关心吗?”

  说出的话太过顺口,让陆见微都没想到,一时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就算是在街上看到一个路人生病,我也会去关心的,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同理心。”

  “你觉得每个人都有吗?”

  “难道不是吗?”

  殷诀清勾唇,淡淡笑了一下,“或许罢。”

  陆见微犹豫了一下,说:“我认为是有的,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只是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就像陆况会放过怀孕的妇人,却不会放过狡诈的男人,就像我小时候的管家遇到打骂女人的男人都会上前制止。”

  “人性原本就复杂,你没看到一个人的同理心,可这也不代表他没有。”

  殷诀清没说话,脑袋已经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思考,意识里最后的时间就是昏昏沉沉倒在了床上。

  ......

  .

  因为陆见微的身体暂时需要休养,承受不起第二次喂血,所以暂时不需要去飘阁。

  后两日陆见微一直待在宫殿,殷诀清是在当天晚上醒过来的,醒来之后只是淡淡道了谢,却没有再提起治病的事情。

  陆见微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也没有再问,总归,假如真的要治,到底还是需要她的。

  第三日。

  风卷落叶飘零久,树树皆秋色。

  亓厦寄给师父的信收到了回信。

  ——前药谷谷主亓屏。

  这个在小说里在今年年底就会过世的老人,也是用了后半生治疗殷诀清身上的病的人,到最后都没找到更合适的办法,最终带着遗憾去世。

  寄过来的信只是寥寥几句交代了自己的事情,大多数都在说殷诀清的病。

  并且在信的后面附了几页医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仅是需要如意的血为引,还需要七味药分段为主药,再辅以大寒大补之药一道熬制,最终才可治好么?”

  华司衍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淡声总结了几页纸上的文字。

  玉佩上有枫字,白玉润滑,显然是被主人时常摩挲才会如此。

  亓厦点头:“师父寄过来的信是这么说的。”

  华司衍“啧”了一声,“倒是从未听说如此治疗之法。”

  亓厦摇头笑,“可不是,吹寒身上的病我们不是也从未听说过?”

  华司衍:“......”

  “既然找到了治疗方法,那还是尽快让听枫醒来,你们才好启程。”

  他对此只是淡淡,说起来殷诀清还算是他的半个情敌。

  之所以说是半个,只是因为陆听枫在最初还被殷诀清这幅超然世外的模样迷惑过,而殷诀清......到底是什么情绪他也看不透。

  倒也不需要看透,他又不喜欢殷诀清,看透他做什么。

  亓厦点头,“确实该如此。”

  一边又说:“今日正好可以第二次治疗了。”

  说是治疗,其实就是单纯喂血而已。

  如果不是陆见微三年时间吃得不够好,身体也算不上健康,要不是如意的效果,只怕早就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了。

  这也是她上次喂血昏迷的原因。

  不然一次就已经足够。

  两人也没有耽搁,一路走进宫殿。

  宫殿距离飘阁很近,隔好远就听到里面的宫女交谈的笑声。

  华司衍忍不住皱了皱眉,和亓厦走进去看到陆见微正懒洋洋躺在软榻上看着几个宫女踢毽子。

  亓厦:“......”

  他眉目多了几分揶揄,“陆小姐倒是好兴致。”

  “唉,我也就只能在这里看看宫女踢毽子了,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呢?”

  被限制了自由的陆见微坦荡荡地笑,也不在乎亓厦的揶揄。

  “吹寒今日没来么?”

  亓厦倒也自来熟,且十分多话。

  陆见微觉得他同书里那个折磨原主几年的手黑心冷的亓神医十分不同。

  不过她从来不会被外表迷惑,从软榻站起身,嗓音娇懒,伶牙俐齿地辩驳:“吹寒同我又不熟,来我这里做什么?亓神医说话可是要当心的,毕竟我们清清白白,你这样玷污我的名声,我是可以告官的。”

  亓厦:“......”

  还不知道是谁一开始说多喜欢殷吹寒的,这时候知道名声了。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华司衍不耐烦听他们寒暄,冷冷吩咐:“去给听枫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