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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2)





  陆见微还在昏睡。

  她不是在华司衍几个人走进去才昏睡的,反而除去最开始给陆听枫喂血的一个刻钟,没有意识之后就一直在昏睡。

  手臂也在她昏睡的时候自动愈合。

  殷诀清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一张倾城的脸。

  所谓如意,哪里只是作为药人存在呢?

  “如意者,命百岁,颜永驻,伤自愈,绝世无双,其血为世间至毒,亦可活人骨,非己露,旁人不可查。”

  这么诱人的存在——

  如意出现最初,人人趋之如狂,用自身来尝试造就如意的人比比皆是,只可惜千不存一。

  人们是为了让自己无病无忧长命百岁才会去尝试成为如意,而最后的结果如果是自己死,那还有什么尝试的必要呢?

  后来渐渐地,尝试的人越来越少,甚至连同如意的存在都成为了一个传说。

  “如意么?”

  殷诀清手指轻柔地划过陆见微的脸颊,一双眸子沉沉浮浮酝酿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

  室内燃着合香,并不浓郁,反而隐隐约约的,仔细闻起来,倒是和陆见微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公子,她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如意吗?”

  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蒙着一张脸,声音清冷,平仄无奇。

  殷诀清收回手指,低敛眸光,淡淡“嗯”了一声。

  “那公子的病不是有了办法?”

  “或许罢。”

  “公子就没有波动吗?”

  “需要什么波动?”

  那没有平仄的声音有了些起伏,“公子被这该死的病折磨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希望可以治好了,就算是万死,我也一定会让公子好起来的!”

  殷诀清低眸笑了一瞬,看向窗外,嗓音低冷,“生命没有意义,活着或者死去,也没有意义。”

  “岁隐,百死一辞的事情你不用再做,我早已给你自由,你不需要再跟在我身边了。”

  “公子,岁隐是心甘情愿跟在您身边的,对于岁隐来说,您才是这世间最重要的存在。”

  岁隐不赞同殷诀清。

  殷诀清淡淡摇头,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床上的人,“既然醒来了,怎么不起来?”

  陆见微扶着床栏坐起身,看向殷诀清所站的位置,脸上兀自带着几分笑,“只是怕扰了吹寒公子谈话的性致而已。”

  男人逆光而立,长发绾着,发梢被风吹起,飘忽得很,一身青衣往日看着清隽秀雅,今日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凉薄冷醒。

  墨眸没有一丝情绪,好像世界的所有都入不得他的眼。

  殷诀清没有说话,陆见微看着他的身形,被日光晃了眼,有些不适地闭了闭,心情却不差。

  既然她能够救他,那么——留在他身边不是轻而易举么?

  “陆小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之前吹寒公子不愿意留我在身边,如今却不得不留了。”

  “呵,”殷诀清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么?”

  “难道吹寒公子当真不想要再活着吗?”

  “如何?”

  “宁愿忍受那样的疼痛都要活着,能够治好病更舒服长久地活着,不是更好么?”

  男人喉间逸出几分轻笑,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泊得厉害,姿态从容,看着陆见微的神情也是淡淡的。

  “陆小姐,有没有告诉你过你,自作聪明这种事情是做不得的。”

  “吹寒公子认为我是自作聪明么?”

  “当然是。”开口的是岁隐,“难道你以为治公子的病只有如意这一个办法吗?”

  陆见微第一反应是皱眉,忽而又笑了,“即使是有办法,想必也是损失极大,而我不就是那个最好的办法吗?”

  “如疏,”殷诀清冷冷淡淡地喊她的字,眉梢有几分倦意,身骨挺直,“即便是你留在我身边,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同。”

  “更不会......爱上你。”

  窗外有微风吹进来,凉意显露,从里面看得到外面爬上墙的绿蔓泛着血意的红,过分妖艳,简直要灼伤人的眼睛。

  室内过分安静,沉默着,连空气都舍不得流动一样。

  岁隐嘲弄的目光太过明显,陆见微倒也不在意。

  许久,她穿上绣鞋,走到他面前,笑得烟视媚行,“吹寒公子话可别说太早,我们......来日方长。”

  岁隐挡在殷诀清身边,黑布蒙面露出的一双清亮双眸蕴藏着怒火,“陆见微,你别太得寸进尺,你也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要不是我家公子,你早就在北戎被折磨死了,哪儿还能站在我家公子面前讨价还价?!”

  陆见微后退了一步,歪头清浅地笑,“那又如何?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所以我没有去北戎,就是站在这里和吹寒讨价还价不是么?”

  岁隐上前一步:“你——”

  适时,殷诀清猛地扶着床栏咳嗽起来,声音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这一生的力气都用尽。

  眼睛因为咳嗽染上微湿的猩红,过分苍白的脸颊泛着几分粉色,大抵是不愿意被她们两人看到这么狼狈的场景,殷诀清只是摧枯拉朽一样咳了几声,之后就咬着唇闷咳。

  陆见微要接近,却被岁隐拦住。

  “滚,公子不需要你。”

  她看着殷诀清,却“扑哧”笑了一声,“刚刚可还说要我做他的药呢,现在又说不需要我,岁隐姑娘的话颠三倒四倒是让人不解。”

  岁隐也没心思和她争辩,只扭头看着殷诀清,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溢着担忧。

  不过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到男人闷哼声停了些许,说道:“岁隐,你下去。”

  岁隐咬唇,“公子!”

  声音依旧,忍着痛,听起来十分飘忽,像是风一吹就散,“下去。”

  岁隐目光不甘地回:“是。”

  说完,她就要带着陆见微一起出去,又被殷诀清叫停。

  “她留下。”

  岁寒不解,也更不甘,“公子,还是让岁寒照顾你吧,陆见微怎么会照顾人!”

  “出去。”殷诀清懒得多说,抬手将她送了出去,门也自动关合。

  陆见微近乎眼花缭乱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却在想其他问题——

  不是说殷诀清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吗?为什么他刚刚动用内力的手法那么熟练?

  甚至是现在,看起来反而并不那么严重了,倒是有几分......回光返照的意味。

  以及——

  为什么要她留下来?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突然被男人的低哑的嗓音打断。

  “过来。”

  “.......啊?”

  “陆如疏,过来。”

  陆见微姿态蹁跹地走过去,嗓音娇媚,“吹寒公子这是做什么?”

  “去关窗。”

  陆见微:“......”

  她无奈又好笑,说出的话依旧带着调情一般的侬艳,“我们这孤男寡女白日里混在一起,是不是太暧昧了些?”

  殷诀清眼眶泛着红,低低懒懒地笑,“你难道不想吗?”

  “我?”陆见微被问地懵了一下,不过她向来会掩饰,所以转颜笑,“当然想了,只是怕吹寒的身体撑不住,倒是我的罪过了。”

  挑衅。

  选在这个时间挑衅。

  殷诀清都不知道是该说她蠢得可爱,还是该说她算错了机会。

  他漫步瞬间到了陆见微面前,低眸睨着她娇艳的面容,右手拇指划过她因为之前失血过多而泛白的唇,“如疏如果想试试,现在就可以。”

  陆见微脸色有微不可察的不自然,手臂垂在身侧,笑容也僵硬起来。

  不过也没有多紧张,甚至为了缓解气氛故意挑衅,“吹寒当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这刚刚才为了救你的情人失血过多昏迷呢,现在就要我伺候你——”

  尾音拉长,过分撩人。

  殷诀清没搭话,只是目光如常地等着她动作,早已勘破她所有的委蛇与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