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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挣脱(2 / 2)


  回身把门关上,她四下环顾了几圈,确认无人看守后轻手轻脚地跑到甬道尽头,选择从旁的一个小洞逃出去。

  阿笙蜷起身子趴下去,费力地从里面往外钻,过了半晌,一缕清亮的月光瞬间照进她的眼底,像是指引方向的照明灯。

  趁着月明星稀,她从地上迅速爬起身,双手攀住坑洼不平的墙壁,双脚用力踩上去,翻过一座矮墙后往下跳。

  “她在那!快追!”后面骤然响起急切的追赶声,明亮的火把照出周围丛生树木的黑影,映在墙上显得幢幢欲动。

  阿笙拔腿就跑,也顾不上回头去瞧追兵从哪个方向而来,只管穿过树林,埋头往城中的市坊里跑。

  过了没多久,她听见那队人马的声音竟越来越偏离自己,竟是在往别的方向赶去,似乎在追的是另一个人。

  阿笙松了口气,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谨慎地望了望现在身处的四周,由于已是深夜,街上已没有几个行人,只有几所酒楼宴乐之地的灯还亮着,间歇传来女子和男子的嬉笑之声,以及嘈杂的笛箫与筝乐混在一处,似乎完全不知晓城外即将发生的大战。

  她站在原地想找到西城门的所在,猛地不远处暴起一声:“找到她了,快抓住她!”

  紧接着一簇簇明晃晃的火把尽皆朝她涌来,阿笙慌忙往曲曲绕绕的胡同巷弄里跑,身后追兵紧追不舍,口中还不停喊着:“快追,别让那个女人跑了,抓到她主公重重有赏!”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快追上自己,右边几丈处是一家客栈,她忙不迭抬脚跑进去,摸黑爬上了二楼。

  底楼的追兵已踩上阶梯正要上楼,咬咬牙,她反身悄悄推开一扇门,极速关上去后往漆黑一片的床上钻。

  这里没有一点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也没有人出声。

  万幸这里应该没有住客,爬上床后她扯过被子蒙上自己的脸,盖住自己的身体,紧缩在墙角丝毫不敢出声。

  旋即门“砰砰”被撞了数声,没有回应后立刻被一脚踹开,一伙人的脚步声猝然走进屋内,蛮横吼道:“此处可有人?有无看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女人,瞒报谎报者一律杀无赦!”

  阿笙骇得躲在墙角直发抖,心脏抑制不住地猛跳,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恐惧一步步攫住失去知觉的胸腔与神经,她只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蓦地身旁竟响起一阵慵懒的男声,有些不悦地打了个呵欠,向来人厉声斥道:“何人搅扰我与美人鸳梦?”

  这里居然一直有人!

  阿笙吓得呆住了,猝不及防间腰被一双手一把环住,被拉近至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额头猛地磕到了胸膛上,她感受到身旁那人呼吸的起伏,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他是谁。

  荀谌。

  他的体温与外表的热衷恣肆完全相反,冰冷得不似常人,怀抱仿佛是一座冰窟,同样根本感受不到半分温热。

  他松松垮垮地搂着她的腰,身上似乎只覆了层单衣,阿笙甚至能听到他体内血液流动的极细声响。

  他俯下身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耳语:“别动。”

  她脸上烧得不敢抬眼,只听见他极其烦躁地冲那群追兵喝道:“还不速速退下?”

  领头的一名军官忙低首喏喏:“属下不敢,只是在抓捕一个主公命令要找的人,我等也不敢违抗。”

  “我这可没有什么通缉犯,只有一个主公赏赐的姬妾,难不成你们连我荀军师的屋子也要搜么?”

  他不耐烦地呵斥,不料那领头的军官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当下朝四处张望了许久,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军师恕属下冒犯,只是……”

  他话音未落,立刻被荀谌打断:“放肆!再敢多言,待袁冀州得胜,我就向他弹劾你个不敬之罪,区区校尉也敢如此无礼。”

  “不敢不敢!”众人闻言慌忙跪地拱手,“我等这就退下,还望您大人有大量。”

  盔甲窸窣声渐起,她估摸着他们已离去几丈远时,立刻钻出被褥想爬起来,却被他伸手一把按住,“他们还未走远,你这么急着送死吗?”

  想想也对,不过她当即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他的手,远离了他一尺距离,低低道了声:“谢谢。”

  “我几次救了你的命,就值这一句还不那么真诚的谢谢?”

  屋内没有点蜡烛,不过她猜都能猜到此刻他脸上会是什么神情,便把语速放缓:“多谢荀先生相救。”

  “那你可知,我为何救你?”